七月是慧妃娘娘的生辰,宫里举行盛大的宫宴。
张相辅携夫人入宫参宴,在此之前,朝中诸多大臣闻风明里暗里往府内送来了贺礼。
在赵玄跟前,他正襟危坐,恭恭敬敬交出一本目录。
“之前府里收到的所有礼品全都装箱造册,这是目录,还请皇上过目”。
张相辅为人耿直,加之万将军的事做警戒,他不敢私下受贿。
皇上已多次下诏命万将军回朝,他却迟迟不归,这个节骨眼上唯恐生变,朝中的墙头草纷纷倒过来,他更需小心行事。
“明日还烦请常公公吩咐几位宫人,来府上将东西取走,归入宫里库房”。
赵玄翻阅一遍目录,谁人送了什么登记一目了然,心里便有了衡量。
他和张相辅说了会话,慧妃便过来,张夫人热情拉着她的手上看下看,问了许多宫里的事情,一副妹嫂情深的样子。
宫宴即将开席,首座自然是赵玄和卫太后,左下首处是容妃席坐,往下是兰贵人,右下首处是慧妃,往下是张相辅夫妇。
后面便是宫里的太妃和入宫的皇亲国戚。
——
锦兰给玉息梳妆一番,“公主快些去吧,快开宴了”。
玉息端坐着,不急不躁,“晚些去吧”。
“为什么?这次来好多皇亲国戚”。
玉息叹息,北商的皇亲国戚与她何干,她借口不想去,却被赵玄一口回绝,再说她和慧妃关系甚密,她不去显得不近人情。
在锦兰催了十多次后,玉息才缓缓起身。
她缓步前往长乐殿,一步一停,慢得像蜗牛爬路,倒是身后的锦兰着急催促,她只想在人都到了后,默默潜入宫内,入席后再找机会离开。
只要人来过就算出席过了,到时候再准备一份厚礼,私下给慧妃送去。
她走得慢,身后却有一阵风呼啸卷过,还未看清,人就从玉息身侧飞过,因为走得急,衣袖扬起,擦着玉息的身子飘过。
一股浓郁奇特的香味灌入鼻腔,玉息眉头略紧了下,谁会用这种香熏衣裳?
看着眼前穿着纤竹绿的背影,眼眸眯了下。
锦兰嘟着嘴道:“这兰贵人赶着去投胎啊,走着么急”,接着又催促道:“我的公主,咱们走快点吧”。
长乐宫就在跟前,玉息尽量降低存在感,垂着头潜入宫内,刚想找个末尾的席位坐下。
赵玄突然起身,目光望玉息投来,众人的目光随着赵玄一同集中了过来。
玉息眼眶放大,在众目睽睽中顿时觉得身体僵硬。
“皇上,臣妾来晚了”身后脆生生如铜铃般的声音传来,众人的目光这才越过玉息看向她身后。
容妃身着一袭桃粉烟罗纱裙,妆容精致,粉腮带笑,雍容华贵。
“果然是容妃娘娘,仪态万千,皇上待她真不一般“座下有人窃窃私语。
玉息松了口气,侧身隐过身体,聚焦的目光重新落在容妃身上。
“她的腹中可怀着第一个商宫皇子”。
“也不一定是皇子,也许是公主”。
“就算是公主也是长公主,那份尊贵不是常人可比的”。
容妃笑容甜美,十分享受成为聚焦中心的感觉。
等她诞下皇长子,成为北商皇后那一日,便是今天的感觉吧。
玉息心中却觉不对劲,长公主不是应该是那位心月公主吗?就因为她母妃过世,就因为容妃身份更高贵,就要剥夺她长公主的身份?
玉息余光看了赵玄一眼,若是这样,最是无情是帝王,这个男人待自己的子嗣当真冷血。
赵玄的目光似有似无落在这个方向,她一个转身,隐到了容妃身后。
见皇帝特地起身迎接,容妃嘴角扬起,提着裙摆,身姿袅娜快步走向他。
下手处的兰贵人斜眼看着欢腾雀跃的容妃,嘴角隐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兴许是走得太快了,入座时容妃脚底突然一滑,身体猛然往后倾去。
顿时众人惊呼,她怀着身孕,若是不慎跌倒,与她腹中的胎儿十分危险。
玉息是最靠近她的,下意识冲过去托住了她的背部,可容妃身材丰腴,玉息太过消瘦,竟承受不住容妃身体重量。
容妃整个人压了下来,玉息脚底打滑,竟也没站稳,两人一同摔了下去。
容妃的身体在上方,将玉息完完整整压在了身下。
荣喜和锦兰慌忙上前扶自家的主子,容妃起身后,双颊微红,惊恐未定,幸好有玉息垫在身下才无恙。
看赵玄眼眸暗沉,朝着里走过来,带着惊恐的哭腔扑到他怀中,
“皇上,吓死臣妾了,臣妾以为孩子会没了”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赵玄眉头蹙起,目光却是越过了她看前方。
容妃起身后,锦兰才能扶起玉息,玉息被容妃压在身下,胸口有些发疼,摔下去之前手心撑了一下桌角,被划破了皮,血渍隐隐渗出。
她看着手心一摊黏滑,放鼻子下闻了下,目光在桌角下转了一圈。
身旁的卫籽兰端坐着,像没事人一样。
锦兰扶起玉息,见她手破了,“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