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玉息醒来时,赵玄已不在。
她略动一下身体便疼痛难忍,手臂从被衿中伸出,一圈圈醒目的掐痕,胸口的淤青连成了片,还有不少伤痕,有几处还渗着血丝。
昨晚,赵玄像疯了一样,身上的伤都是他咬出来的。
玉息突然想到了什么,撑着床艰难起身后,床头的包裹明显被人动过。
她心中掠过不好的预感,赶紧打开,里面的衣物都还在,那颗穿着玄色丝绦的玉珠不见了。
玉息整个人滑落床头,眼泪止不住滚落。
这颗玉珠已经是她对弟弟,对越国唯一的念想,赵玄折辱她,连这一点念想也要断了。
“公主!”看到玉息醒来进来伺候的锦兰,吓得上前扶玉息。
可当看到玉息浑身伤痕时,惊地说不出话来。
半晌才小心翼翼扶着玉息靠在床头,她虽然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在长期在玉息伺候,知道赵玄怎么对她的。
昨晚一定又是折腾她,这次比往常都厉害,原本知道赵玄从永宁宫回了龙啸殿,锦兰还高兴来着,可一看玉息,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
玉息要受这样的苦,还不如让皇帝去找那容妃,让她去受吧。
“今早皇上吩咐我为公主擦药“锦兰取出早准备好的膏药,打开盒子一股药草香。
她以为玉息那里跌伤或扭伤,直到看到她一身的伤,才知道有多严重。
药敷在身上清凉的感觉,锦兰为玉息梳洗穿戴好,雪色的衣衫都盖不住她从脖颈处蔓延开的红痕。
玉息淡淡扯了一下衣领,尽量不让痕迹露出。
从看到玉珠不见了,到现在玉息一直沉默着,眼眶有些红肿,昨晚哭了半宿,今早又落了泪,眼框早就干涸,再挤不出一滴泪。
“锦兰,太元池在那里?”
锦兰吓了一跳,“公主,你你你要去太元池?”
于连山刚死在太元池里,那里阴气逼人,吓人的很。
“嗯,我想去看看”。
锦兰举起药膏的手不知所措,“公主,你,你可别想不开啊……”
“你看皇上昨晚不是回来了吗?他,他还是在意你的……”
听到她说话颤抖,玉息抬眸,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你以为我要投湖?”
锦兰晶亮的眼眸透着疑惑,难道不是吗?
玉息想起身,两腿却架不住差点跌倒,身体不仅疼,还酸软得厉害,腰间像被马车碾过一般。
锦兰见她站不住,箭步上前扶住了她,玉息苦笑了笑说道:“在宫里寻死的方法有很多种的,我若要寻死,绝不会选择投湖”。
亡国,被折辱,寻死却被赵玄截下,弟弟下落不明,生死都在赵玄手中。
死很容易,可既然死不了,那么就拼命地活下去。
锦兰愣愣的,忽而想明白,“对对,人泡水里,肿得那么难看,谁会选择死水里……”
但又觉得自己说的话太过惊悚了,捂住了嘴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开导玉息。
身上还算好,有衣服遮着,可脖颈和唇部的伤痕却是遮不住的,玉息只好让锦兰找来一块纱巾,从头顶包裹了半张脸,纱巾够长,刚好也挡住了脖子。
“公主,先吃点东西再去吧”。
“公主,等等我……”
木棉花的花期并不长,盛开到凋谢最多一个月时间。
玉息站在龙啸殿外的那唯一一颗木棉花树下,看着树上的花瓣开始枯萎凋谢,风轻轻一吹,花瓣脱离花身随风飞扬,不知在何处落地。
玉息触摸着树干叹息,与其等着枯萎后落地,不如自寻活路。
正准备前往太元池,一抬头,跟前的路被挡住了。
一个身着桃粉色锦缎长裙女子站在了她跟前,玉息不认识她,只觉得她眉间如画,肤若凝脂,裙摆上绣金线凤鸟花纹,华贵不凡。
相比之下,玉息的穿着实在过于素雅了,一袭雪色衣裙,墨发只用一根银簪挽起,还有纱巾裹了头。
若不是玉息容貌清丽无双,这一袭装扮那有一点看起来像一国的公主。
女子的目光死死盯着玉息,想要将她身上烧个洞出来。
玉息不想和赵玄后宫的人多纠缠,正欲离去。
“站住!”女子呵斥道,身旁的宫女立刻挡住了玉息的去路,女子优雅地绕到玉息前面,打量着玉息。
“姐姐好雅性,昨夜那么晚了还能将皇上唤回去”。
听女子的称呼,玉息愣了下,昨夜的经历不堪回首,一想起身上的伤就隐隐作痛。
不过她马上知道眼前时谁了,应该是昨日入住永宁宫的容妃,卫均瑶。
玉息无心和她斗嘴纠缠,淡淡说道:“容妃娘娘误会了,我并非皇上后宫的人,皇上后宫如今只有一位娘娘,就是容妃你”。
容妃知道赵玄没给她封号,故意叫她姐姐让她难堪,以为玉息会和她捻酸吃醋嫉妒一番,她只知道昨晚常春来了一趟和赵玄说了几句话,他就匆匆走了。
她自然以为是玉息让常春传话,找借口让赵玄回去的。
谁知她却云淡风轻地自揭了老底。
“昨夜我早早睡下了,皇上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