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变?这怎么可能呢,古书上记录的一清二楚,桃止每逢子夜五行都会有变化。”肖明生说着还真从须弥袋里掏出一本书。
大家见他翻书的惊讶程度不亚于得知张怀远带着调料进入秘境。
试炼赛对须弥袋中的物品倒是没有特殊规定,只是告诫过他们丹药不得多备。
因为有的弟子想要在试炼赛里出人头地,会趁机大量服用金丹,这对身体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陆无咎才不管他们走不走,他咬下一口兔肉,心满意足道:“修仙之人,如何能抱着书本死记硬背?你初来试炼赛,这么死板可活不下去。”
“肖家后人自有本宗族长辈教导,还轮不到外人评判。”肖明月背过手道,脸上颜色已比刚碰面时好上太多。
她这句话里没提天机,没说宗门,只单单强调肖家人,明摆着是做姐姐的在护着弟弟。
肖明生脸色通红,死死咬着嘴唇。
“把书收回去吧,出去以后自有办法。”肖明月这时候还在宽慰着他,肖明生觉得自己更没用了。
“等一下。”
眼看着一行人要离开,方寄草抬手拦下,说道:“还有很长时间比赛才结束,左右改变不了五行,不如在这里休憩一晚,明天大家同路也有个照应。”
她目光在肖明生身上飘过,对方立马领会,拉住肖明月的胳膊劝道:“对呀阿姐,你才克制住灵兽,灵识还虚弱呢,第一天而已,别把自己搞得那么累。”
肖明月愣了愣,有点没明白过来肖明生的意思,她最是清楚自己的弟弟是一根筋,在他眼里,敌人就是敌人,朋友就是朋友。
若是答应朋友说的话,他赴汤蹈火也会做到。
可要是从敌人嘴里说说出来的话,敌人指东,他就必定就要往西。
但今天是怎么了。
诚如肖明生所说,她灵海刚刚恢复平静,神识还有些飘然,能控制灵兽已倍艰难,哪有脑子去想肖明生的猫腻。
但等到明天的意义是什么她也不清楚。
方寄草笑了笑:“明天怀远会想办法带我们往正确的方向走。”
“地图吗?我们也有。”对面炼器一脉的弟子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他今夜可是被同为脸器宗脉的原舟气到了,这人怎么能吃荤腥?还是兽奴在试炼赛期间烤制的玩意,不嫌脏吗?
他咽了口唾沫,收回盯在兔头上的目光。
“非也,怀远兄有好东西,不管明天五行八卦如何变幻,我们都能找到正确的方位。”
这简直闻所未闻。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以肖明月为首,肖明月耐不住肖明生告求的眼神,任由对方扶着自己坐回到了原位置上。
其他人见了,也纷纷落回原座,该休息休息,该流口水流口水,谁也不耽误谁。
等方寄草几个人分吃了兔肉以后,一个挨着一个,像一排烤五花肉似的平躺在地上。
疲惫像是千斤重的石头,在她躺下的那一刻终于从身上卸了下来,没多大一会儿,小呼声就打起来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时肖明月就要出发。
半宿过去了,她几乎没有合眼,耳边时不时能听到从远方传来的厮杀声。
越是有妖兽的凶嚎,她就越是难以入睡。
也许。
也许这半宿莫谨言他们已经射杀的妖兽总数远远超过了他们,若是赶巧他们一会儿途径的地方又是莫谨言和聂桑的身后,那么他们将不会再遇见任何一只凶兽。
这样的想法让她起了个大早,催促肖明生和她一起离开。
“不是等方寄草他们一起走吗?”肖明生翻了个身,懒洋洋道。
“叫你走你就走,哪那么多废话。”肖明月轻轻踢了肖明生屁股一脚。
这得亏是没有同门女弟子在,要不然肖明生天才符师的清高和矜持就全毁了。
他们动作噪音不小,方寄草吃饱喝足睡得香,太阳一出来,哪还有听不见的道理。
她顺手把同队的人也叫了起来。
张怀远皱眉看她,脸上并没有多余的神情,仿佛只是单纯因为起床气而摆了张臭脸给她。
接着,他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双手结印,将噬魂蚁从灵海中召唤了出来。
地上微光乍起,上百只黑黝黝的蚂蚁忽然空降,密密麻麻遍布结印之内,别说两个女孩子,就是炼器一脉看了都瘆得慌。
藏丹两位则见惯不惯,无论见到妖兽还是灵兽,在他们眼里统统都是各种丹药罢了。
陆无咎摸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用手指戳了戳张怀远道:“这是木之极盛之地,你把它们叫出来,待会儿控制不住可怎么办。”
“放心,此地越盛越好。”
“你……胆子够大。”陆无咎不由得感叹,天机一脉都不敢这么肆意,毕竟这种野生秘境变数太多了,连他们这些宗门天才做好充足准备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古云柳暗花明又一村嘛。”
“你也知道你是山重水复疑无路了?”洪岳抱着剑淡淡道。
方寄草上前拍着张怀远的肩膀道:“辛苦怀远兄啦。”
张怀远给她一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