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足印!”
少年掐指念诀,脚下生风,调转了个方向如同满弓箭矢一般从方寄草眼前射了出去。
没等一人一树反应过来,又是噗通一声,少年大头朝后,直直地栽了下去。
“这就是天才的骨气?”方寄草趁枯木看傻子的功夫,飞快地跑向营帐的方向。
之所以用“看”这个字,绝非是她在夸大其词,这棵树真的就像长了一双眼睛似的,对他们的逃跑方向尽数掌握。
然而异类也有同伴。
五米、十米,就在距离危险越来越远,安全区近在眼前的时候,又一根巨木从沉睡中醒来,轰隆一下直起身子挡住了去路。
“你是傻子吗?这里怎么可能只有一只妖物!”
方寄草和巨木僵持着,嘴不饶人:“这就是你跑的飞快的原因?天机也喜欢修猥琐术?”
这是他们在自家宗门常常用来嘲讽兽奴们的话,如今听起来委实刺耳。
肖明生从地上爬起来,捂住还在哩哩啦啦流血的鼻子:“怎么了,跑得快也是本事。”
可惜没跑出去。
一头撞在了不知名的结界上。
“难道是阿姐他们设的安全界?看来要跑另一边了。”
话音刚落,无数看不清摸不着的飞屑惹的鼻子发痒,肖明生搓了搓鼻尖,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这时,地面忽然开始震动。
方寄草被两面夹击,只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怕被前后的两个怪物偷袭,半点也不敢松懈。
“这回我信你是个天才了,一个喷嚏就能地动山摇。”她用余光瞄着逼近身后的枯木:“再来一个,震死他们才好。”
一树一木仿佛被这句话激怒,像个刚从水里爬上岸的大肚腩使劲抖落着浑身上下的尘土,迈步朝着方寄草跑来。
方寄草弯腰从脚下发出一道疾风斩,成功绊倒了身后的枯树,枯树倒下去,她趁机从缝隙滚到侧面,身后,两个怪物撞到了一起,交叉称了一个“人”字,迟迟没能把自己从对方的脑袋里拔出来。
“跑!”
一声呼唤,方寄草和肖明生一同跑向另一个方向。
不知道跑了多久,方寄草终于看到了驻扎在外面的营帐,视线扫过或躺或靠的同门身上,正在休息的几个人连呼吸都是让人艳羡的享受,她多希望下一刻躺在营帐里的是自己。
可任凭他们跑的再快,外面的景象也和海市蜃楼一样,只可远观,想要触碰仿佛还隔了十万八千里。
又边跑边纠缠了半炷香的时间,肖明生急出满脑子汗:“喂!你到底知不知道方向!”
方寄草没理会,立刻转身试验自己的想法,再溜了几棵怪木一圈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看来只能打了。”
“打什么?”
地面还在剧烈地晃动着,
方寄草视线始终瞄着身后:“你说过的,哪怕不是桃止,也会有异动发生。”
“怎么了?哪里不对吗?”肖明生呼哧带喘,他自认大小体力不错,可对比方寄草,两人跑了同样的距离,对方却仍气息均匀,而他双眼都快要窜花了。
“你可以把这里想象成到处都是奇门五行阵法的迷宫,机关重重、阵法遍布、外人一旦走进这里就是寸步难行。”
“你说绿影迷宫?”
方寄草召唤出杀猪刀,刀起刀落,砍下一块抽送到面前的藤蔓。
原来这地方还大有来头。
肖明生大口呼吸:“绿影迷宫就是整体看上去平平无奇,实际上只要有人进入陷阱,随时都可以被它们夺去性命。”()
“草木也可以妖化?”
“是也不是,妖化的是草木,但并非草木本身,这地底下可能有纯种妖兽的血液,纯种妖兽的血妖力极强,只要是被它血液沾染的领域,都会产生迷惑人的瘴气,而且会自动画地为牢,进来它的巢穴容易,出去难。”
不等方寄草出声,又一条粗壮的根须拔地而起,藤蔓像抽条的柳枝褪去一层枯败的树皮,树皮接着向外延展以最快的速度生出筋脉,连面子带里子还在翻滚,像极了剥皮露骨的血肉,有一种诡异的恶心。
“这应该就是绿影之心了!”
绿影之心,顾名思义就是纯种妖兽倒下去的地方,也是被血液侵染最为严重的地域。
肖明生跑不动,踉跄跪在了地上。
“起来!”方寄草反应迅速,一把将快要瘫在地上的肖明生拽了起来,随后挥动杀猪刀,卷起一地旋风,阻挡了妖物的视线。
“它的身体……”
肖明生抬起一张惨白的脸,看到妖物一瞬间他就明白方寄草在疑惑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几棵树盘根错节缠绕在一起所以才显得庞大,其实和普通的树木并无本质性的区别。”
“所以我可以用移花接木了?”
“那又是什么……”
肖明生说话间,发现自己的腿已经麻木到没有知觉,而方寄草不知道什么时候召唤出的两只灵兽正一左一右扛起他的双腿往旁边送。
“欸?”
小叶子斜了一眼,伸出手掌把肖明生即将掉落下的裤子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