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的前一天,试炼赛全体队员以及负责护送的七杀疫队伍全体集结在光明殿前,先听了四脉长老对本宗脉的嘱咐,最后一名身披着白底莲花披风的老者从殿里走出来。
“这就是白夜。”张怀远在旁边嘀咕了一句。
不用他提醒,方寄草也认出来了,在神随天动】的秘境里,那个从山顶一跃飞天修士,便是穿着这般白底流光银纹的披风。
当然,单凭白色袍角太片面,方寄草是听见了他的声音才敢确定他们是同一个人。
这个人的声音和十年前相比,一点都没变。
林肆说的没错,能藏匿荒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的确在缥缈宗里。
他不会没有怀疑过,一个不被七杀疫追踪到,又能在秘境中来去自如的人兴许是仙师级别,可他绝对没有料到是荒泽仙师排名第一位的白夜。
如果是他,大仇得报还有指望吗?这一次试炼赛改变赛制到底是为了捉妖,还是另有目的?
想起斗魂赛中不人不妖的剑修,方寄草心跳如擂。
自她每日练功升级后,居安思危】的灵敏度极高,稍有风吹草动都会被无限放大,眼下除了情绪作祟,技能迟迟没有被触发倒是奇怪。
“四脉分工不分家,请诸位谨记,这不仅仅是一场比赛,更是作为缥缈宗弟子应尽的责任,你们是对手更是同伴,不可退缩,更不可血性用事,要时刻谨记缥缈宗维护四域安定、泽爱苍生的信念。”
“是——”
百名弟子御剑乘风。
继十年之后,四脉再次糅合在一起,以小队为列,朝着共同方向飞去——第一站,桃芷。
……
“瞧夕颜高兴的,都开始哼小曲儿了。”方寄草站在剑上摇摇晃晃。
张怀远斜眼看她几乎重影的双腿。
御剑课程由白虎疫的师兄教授,每一年他都能带出一批在天上飞出花的学员,据他回忆,方寄草是他有生以来带过最差的学生。
“寄草,你没事吧?”
“没事。”方寄草说道:“你知道吗,当飞鹰划过天空,鸟儿坠入湖泊,兴许都是天性所致。”
“还有风霜雨雪、花开花落,也都是自然现象。”
“对,你说的没错。”
“我什么都没说。”张怀远干干道。
“夕颜一想到能回到家乡,开心地哼唱童谣也是她发自心内的感受,根本无法控制。”
张怀远思忖片刻,拆穿道:“所以你不是不会御剑,你是恐高?”
“没错。”
张怀远:“……”
有的人惧怕开车,有的人惧怕骑自行车,其实没什么理由,但某些善于骑自行车的人就会问为什么敢开车不敢骑自行车,明明开车也会撞车。
首先不说小概率问题。
这很难理解吗?
一个铁包肉,一个肉包铁。
方寄草驾驶过机甲飞升过万米高空,但此刻她就像一只被扒光羽毛的鹌鹑,掉下去半点防护没有,不怕才怪。
“师兄——什么时候能飞到桃芷。”
打头的洪岳没有回答。
“果然高冷。”方寄草道。
夕颜有经验,飞到她身边解释道:“四域很远的,就算御剑也要一天一夜,今晚看来要在外面住一宿。”
能落地就好。
“禁止交头接耳。”
一道男声从耳边飞快闪过,方寄草把凌乱的鬓角重新捋到耳后,瞄了一眼飞在最前面的七杀疫,不知道在和宋清朗耳语些什么。
“沈师兄隶属赤狐,这次桃止正好由他护送。”夕颜小声道。
“只是护送?不是说到了桃止咱们身边会由七杀疫的人带着去墙外吗?”
“当然,不过桃止并不是只有沈师兄一个人,他手下的赤狐疫也不是白养的,听说各个凶神恶煞……”
“你没见过?”
“几乎没有。”夕颜笑道:“见不到是好事,若是见到他们在城里面晃荡,那指不定是哪只妖兽进城了呢。”
听她这么一说,身边几个没出过天启的土老帽更好奇了,不一会儿,原舟也凑了过来,。
先前他想和藏丹天机打好关系,故而无论对方如何冷漠,他都热着一张脸围着他们转,倒不是想搞小团体孤立驭兽,只是他怕死的很,一点点疼都受不了。
众所周知,同等修为天机最高,七杀疫每年在天机中选拔的人数也是最多的,跟着天机准没错。
“师妹可知道桃止的妖兽多是什么品阶?”
“化虚多一些。”夕颜沉默片刻道:“其次是开灵,然后是破智。”
“下一个是若凡。”原舟苦恼道:“你这是背诵呢。”
桃止是公认的高风险区,妖兽种类繁多不意外,尤其紧挨着归墟,十年前东征之战流散出不少妖兽。
夕颜耸耸肩,她才入门多久,能分清楚数量多少已经很不容易了。
“夕颜的意思是桃止的妖兽并没有多可怕,化虚占大部分,兴许咱们运气好,自始至终只能碰到化虚呢。”
最边上的藏丹弟子扭头瞅了他们一眼:“秘宝之处必有大妖。”
徐清是藏丹一脉小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