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敬言送给钱多多的那栋小洋房在租界上。
几十年前,沈家家族生意遍布全国各地,在沪市也开了好家厂子,同时也在沪市置办了不少产业,其中就有租界上的小洋房。
听说那个小洋房是沈家人在沪市的退路之一。
那个时候,硝烟四起,战火纷飞,也只有沪市的租界才能寻得些许庇护。
但深处战争的漩涡之中,哪里有真正安全的庇护之所,待倭军攻击沪市后,整个沪市全面沦陷了。
沈家在沪市的厂子要么被轰炸了,要么被倭军给把控了,置办的多项产业也是被收了或者被毁了,也就只有租界的小洋房还屹立不倒着。
不过倭军在占领沪市后,就这座城市里进行高压统治,他们虽然考虑到另一个盟友的关系没有进入租界,但却取得了租界的实际控制权。
整个租界被倭军所封锁着,居民被倭军拦截搜身
沈家在沪市的生意全面被摧毁了,就连租界也不是安全之所,故而沈家在倭军控制了沪市的租界后,就想办法从沪市撤退了。
等到倭军战败退出国内后,沈家的人才又重新回到了沪市。
但那时候的沈家,家财散得差不多了,想要重新再在沪市修建厂房是没有余力了。
再者那时候沈家老夫人看得远,每一个朝代建国的前期,都是不安稳的,这是时段,往往会发生多起血流成河之事,而且很多商户会在这一时期被抄家灭族。
为了安稳起见,决定把之前他们沈家抛却在沪市的厂房及大多数产业都上交了,只留下一栋小洋房——其实他们沈家在沪市的厂房和产业也不值多少钱了,炮火轰炸之下,能保存完整得又有多少呢?也就沪市的地皮值钱。
只不过沈家即使保留了沪市租界的小洋房,也在五十年代的时候租给政府了,沈家人也有差不多一二十年没来看过沪市的小洋房了。
钱多多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没有来过沪市,自然也不清楚租界的具体位置在哪里。
她从招待所出来后,找了几个人询问。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巧,她找的人要么是沪市本地人,要么是南方人,这个时候普通话还没普及,这些人不是说着沪市本地的沪市话,就是说着南方某个城市的方言,就是说普通话,那也是带着浓郁的地方口音,她压根儿就听不懂。
这一刻,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普及普通话的重要性了,要不然就是鸡同鸭讲,啥啥都听不懂!
钱多多连猜带蒙,可算是知道了要坐无轨电车。
她向路人道了声谢后,就朝车站走去,等电车来时,她才刚站在车门口询问司机有没有到租界,司机就很不耐烦地说了些她听不懂的话,她还没来得及再问,就被身后的人给裹挟进了电车里,想下车已经来不及了。
钱多多无奈之下,只能跟着其他人一起挤车了。
沪市是座大城市,面积和国内的其他省市相比不怎么大,但人口多啊!
像这辆电车上的人可就不少,小小的车厢就跟沙丁鱼罐头似的,里面挤满了沙丁鱼。
钱多多现在也成了其中的一只沙丁鱼,挤得都要成为肉饼了,整个表情都狰狞了,四周的空气也显得越发稀薄了。
更令钱多多忧桑的是——她坐错车了!
虽然刚刚她还没上车前没能遇上一个说话她能听得懂的人,但在车上,她的身边挤着的是几个会说普通话的北方人。
钱多多在听到他们几个扯着大嗓门聊天的时候,也顾不得打扰他们谈话的雅兴,插了一句嘴询问了下租界在哪里。
这一问她才知道自己是坐错了车,坐错了方向,这辆车可不是开往租界的!
钱多多都无力吐槽她今天怎么就出门不利呢,只一个心思想要早点下车,再换乘其他的车辆。
不过想要下车也不容易,人太多了!
等到了下一个车站时,车里的人想要下去,车外的人想要上来,两方人马互相拥挤着,谁也不让谁。
钱多多正好挤在电车车厢的中间,根本就挪不动脚。
等她好不容易往后门的方向挪了几步,车门已经关上了,司机油门一踩,电车又朝下一站开过去了。
钱多多眼睁睁地看着电车又继续往前开了好几个站,才终于下了车——倒不是她实力不允许没有力气挤开人,而是车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钱多多怕自己要是没能控制得好力度,把身边的人给推倒了,发生踩踏事件。
等她终于下了车,闻到了新鲜的空气后,她才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此时此刻,她不得不感慨一句,国人真的是太多了,尤其是大城市。
她这会儿对挤车都心有余悸着呢——跟那些彪悍的大娘大嫂子比,她根本就挤不过人家!
钱多多吐了几口气后,才有心思观察下周边的环境。
她现在是在一条繁华的街道上,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街道的两侧都是好几层楼的红砖房,房子的窗户外搭着好些竹竿,都往外延伸了好长。竹竿上密密麻麻地挂着衣服、被单等,一眼望过去显得颇为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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