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生没人养的烂杂种,偷东西都偷到老娘屋里来了瞎了你们的狗眼!”
“杀千刀的小偷,生儿子没屁眼的狗东西,老天爷怎么不降下雷劈死你们这些缺德玩意儿!”
“老天爷啊!还让不让我活啊!欺负我们一家子孤儿寡母的……”
“民兵团是吃白食的啊,小偷都进了我们家,你们这些眼瘸的废物竟是啥也没发现,白瞎了队里给你们的粮!把吃进去的粮食给我吐出来!”
……
这一天,天刚灰蒙蒙亮时,红旗大队的上空就回荡着此起彼伏的咒骂声。
骂声高亢激昂,响彻天际。
队里的大多数人都已经起来了,锅里也热好了早饭,大家伙儿正端碗准备吃早饭,猛地听到了一声高过一声的咒骂声,一个个立即竖起了耳朵,眼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哎呦喂,一大清早就有热闹可瞧了,想想就老激动了!
他们手脚麻利地给自己盛了碗糊糊,又抓了几个窝窝头,一口糊糊一口窝窝头,一边端碗吃着,一边急匆匆地往外走。
一到门口,眼睛随意一瞥,嘿呦喂,左邻右舍的人都端着碗出来了,大家打了声招呼,齐齐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有热闹不瞧,这一天都不得安心。
钱多多住在山脚下,远离大队,原本是不知道队里的热闹。
可一大清早,队里本来就比较清冷,一点动静就能传到很远。
钱多多的耳朵又很灵敏,很快就捕捉到了风里传来的些许怒骂声。
平静的生活里,一丁点儿的热闹好似是调味料似的,总能吊起人的胃口。
钱多多同大多数的国人一样,骨子里刻有吃瓜的基因,她快速地啃了几个肉包又喝了两瓶牛奶,就急匆匆地开了门,脚步不停往大队部的方向走去。
她走到半道上,远远地就看到队里的人端着碗拿着馍馍一窝蜂地朝一个方向涌去,她立即就辨认出了他们所去的方向,正是传来一阵阵咒骂声的方向。
她脚步一转,也顺着他们的方向赶了过去。
不过片刻的功夫,钱多多就来到了张麻子家门前。
此时的张麻子家门前里三层外三层地被人团团围住。
她透过人群的缝隙瞧去,就见到张麻子双手叉腰站在家门口扯着大嗓门高声咒骂,脏话连篇,各种生殖器官挂嘴边。
她前头的几个儿媳站在她身旁,梗着脖子面红耳赤地指天骂地。
钱多多从她们婆媳的咒骂声里就知道他们家被贼给光顾了,往身旁的人凑了凑:“大娘,他们家被偷了什么东西?”
大娘正听得津津有味呢,她听到钱多多的话,连个眼风也没给,眼珠子依旧直勾勾地看着前方,张嘴就答道:“听说被偷了几麻袋的地瓜!”
“可不单单是几麻袋地瓜,还有家里的一只老母鸡!”前面的人闻言回过头来纠正道。
大娘赶紧将碗底剩下的一点儿糊糊一股脑儿往嘴里一倒,手掌随意地擦了下嘴,激动道:“哎呦喂,竟然连老母鸡都给偷了!难怪张麻子给气成那样,换我是张麻子,我非气死不可!”
另有一个大婶听到他们的谈话,转过头来撇了撇嘴:“你们想的也太简单了,就几麻袋的地瓜和一只老母鸡哪值得张麻子这么窝火!”
“妈呀!几麻袋地瓜和一只老母鸡还不值当?十几年前灾荒时候能救多少人命啊!”大娘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她觉得自己就是被偷了几个地瓜都能心痛得好几天都睡不好。
钱多多适时插话了:“听你们的意思,张麻子家好像不止被偷了几麻袋地瓜和老母鸡?”
“我就住在他们家附近,他们家刚闹起来的时候,我听了一嘴,好像是丢了一个金手镯还是啥的!”刚刚说话的大婶神秘兮兮道。
周围的人听到这话,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什么!竟然还丢了金手镯?”
“我滴个乖乖呀,张麻子家居然有金手镯,他们家怎么就那么有钱呢?”
“不对呀,既然都丢了金手镯了,怎么就藏着掖着不让人知道,只提到被偷的地瓜和母鸡?”
“呵!那金手镯什么来历咱都不清楚,他们一家子哪敢提呢!”有人嘴角微微一勾,嘲讽道,“还有啊,萧大山以前是大队的村支书,谁知道他是不是在当村支书的时候有没有偷偷往家里搬粮食。他们家这次被偷的粮食,可能不仅仅只有几袋地瓜!”
“什么?不仅仅几袋地瓜?”大娘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呸!偷的好!”
“什么偷得好,张麻子家的粮食可能是咱大队的粮食,那就是咱的粮食!小偷偷的就是咱的!”
这话一出,周边的人瞬间就红了眼,敢情到头来是他们的粮食被偷了!
大家伙儿的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纷纷朝前面挤去,想要问问张麻子,小偷进他们家到底偷了多少东西,他们得想尽办法追回来!
钱多多听了一耳朵的话,都还没来得及再多插上一句,就被人挤着往前,凑到了人群的最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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