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钱有顺、李俊杰、周海峰、陈秀英、姜梅芬、王桂花这六个新来的知青便去找许国庆登记,想要搬到队里的本地人家中去住。
老知青们一看他们几个要搬出去,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新知青都打算搬出去了,老知青们更加坚定地留下来。
哦,对了,已经晋升为老知青的王建国也决定搬出去,找许国庆报了名。
之前王建国蹦跶得欢,不仅得罪了钱多多,更是得罪了大队长和队里的其他人,他在一次又一次地被罚挑大粪等重活后,终于消停了下来。
不过他在知青院的人缘可不好,不止与钱多多她们几个女知青矛盾重重,还与男知青们时有摩擦。
他虽然经历过生活的毒打,但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有什么问题,凡事都认为是别人的错。
他觉得自己在知青院里遭受了排挤,以前是没办法才能和其他知青都住在知青院里,现在有了机会,他可不赶紧抓紧机会搬出去。
钱多多不再多去关注其他人有谁要搬到队里本地人家中暂住,她吃过早饭后去大队部的医务室拿了几样草药,又偷偷进山开了小灶,顺便熬药往嘴里灌了一碗药汁,再回到了知青院。
因为知青院里的其他人都在关注着谁搬出去的问题,谁也没注意到钱多多什么时候出去的,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等到下午众人午睡醒来后,赵青青又凑到钱多多身边,想要跟她再一次吐槽人太多自己睡不好的事时,才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之处。
“多多,你是不是发烧了?脸怎么红得跟猴屁股似的!”赵青青睁大双眼细细打量着钱多多,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猛地惊呼了一声,“真的好烫啊!鸡蛋搁你额头上都得熟了!”
钱多多抽了抽嘴角,哪有赵青青说得那么夸张,只不过是体温稍稍高一点儿而已。
她自己的身体,她自个儿清楚——这一次她之所以发烧,是吃药的缘故,为的就是实行搬到李寡妇家的计划。
她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抓起一件外套随意地搭在身上,靠在墙上虚弱地看着赵青青,有气无力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醒来后昏昏沉沉,浑身乏力……”
她说着这些话时,故意梗着脖子,拿手往脖颈处挠了好几下。
她抿着嘴紧皱着眉头,语气有些烦躁:“啊!好痒啊!怎么越挠越痒!”
她把脑袋凑到了赵青青的跟前:“青青,你帮我看下,我脖子后面怎么了?”
赵青青下意识地垂下眼眸,视线落在了钱多多纤细的脖子上,只见她手挠的地方一片红,细看之下,上面布满了星星点点的红疹子。
赵青青疑惑地拧着眉:“你脖子上怎么长了红疹啊?你有碰到什么脏东西吗?”
钱多多抬起头一脸无辜地看着赵青青:“我这几天就在咱知青院里,哪能碰到什么脏东西!我要是碰到脏东西,你们估计也能碰上。”
赵青青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吓得瞪大了双眼。
钱多多瞥了她一眼,继续开口说道:“不过我都起反应了,你们没什么事,那就不是碰到脏东西的!”
赵青青闻言松了一口气:“你不是会医术吗?赶紧给自己看看是怎么回事!”
陈淑芬、李春红和韩雪娟听到这边的动静,也从被窝里探出头来,眉眼间的担忧藏都藏不住。
几人异口同声地问道:“多多,你生病了!”
钱多多无力地撑着双手挪了挪屁股,缓缓地开口:“估计是吧!”
“那你赶紧给自己开药!”
钱多多挠了两下脸:“医者不自医……”
她脸上挠的地方又迅速地起了一片红疹。
赵青青亲眼目睹着钱多多脸上红疹起了一大片,惊得大呼了一声:“多多,你脸上又起了红疹了!”
她的声音甚是高亢,刺得屋里的人耳朵生疼。
原本不关心钱多多的人也循声望了过来。
周秀娟听到红疹,心里一突,一股寒意涌进她的身体里。
她前一段时间为了能和钱多福搭上关系,经常往公社里跑。
钱多福的父亲是公社的领导,消息灵通。
她从钱家人那里听说山腰大队出现了传染病,他们队里好多人死了。
得病的人一开始就是发烧、出红疹,不过三五天,就开始出现全身溃烂的情况,再之后内脏都衰竭,用不了,短则半个月,人就没了。
至于最长能挺多长时间,就不知道了——山腰大队被封了,人只能进去,却出不来。
红旗大队虽然和山腰大队中间只隔了几个大队,但其实距离较长,还有好几座山阻隔着,故而山腰大队的情况才没传到红旗大队。
可别人不知道山腰大队有严重的传染病,周秀娟却是知道的!
她一下子从炕上跳了起来,蹿到了最里面的墙边,惊恐地看着钱多多,尖叫道:“你发烧还出红疹了?你有病怎么不死在外面要死在知青院里!”
陈淑芬怒视着周秀娟:“多多她都病了,你还在这里骂她,你心怎么就那么恶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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