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好事范成明乐意掺和,“孙三,待会你就写上去,让长安文人看看滚滚长江东逝水的魅力。”
孙安丰有底线,“又不是我写的。”
范成明:“落梅花道人的款呀!”
孙安丰:“行。”
吴越的雅间两边开窗,楼内楼外的景象,无需出门就能看见。
军营里不讲究惯了,范成明等人既想填饱肚子,又不想耽搁看热闹。
索性将几样方便的吃食,放在窗台上,边吃边看。
温茂瑞提醒,“小心点,别掉下去砸着人!”
以至于还在桌子上坐着的,只有吴越和庄旭。
孙安丰忽然“咦”了一声,拧眉道:“有点不对!”
温茂瑞:“哪里不对?”
孙安丰伸出手往下指,“你们看最后一首诗,忽然增加了十几票,还在增!”
范成明兴奋道:“作弊!”
惊动另两个安静吃饭的同伴。
吴越走到窗边,“看得清名字吗?”
温茂瑞眼睛用力,“曲江感怀,作者是沈什么杰。”
吴越:“原来是他啊!”
孙安丰显然是看过这首诗的,一时有些迟疑,“有这么好?”
范成明:“七郎,你认识?”
吴越:“不认识,但听说过。”
范成明:“这人很名吗?”
吴越:“太常寺上下得了几十张票,全投到他名下去了。”
听说的是太常寺上下团结一致,干的“骚操作”。
孙安丰:“这也能行?”文名怎能用金钱衡量。
吴越:“钻规则的空子,怎么不行!”
这是酒楼又不是国子监,要挣钱的。
如果真不行,祝明月早想办法,把空子堵上了!
范成明灵光一闪,“我要是在墙上,写一首四六不通的诗,再买通人投票,是不是也能做一回长安大文豪?”
庄旭打蛇打七寸,“你有钱么?”春风得意楼的票是要真金白银买的。
吴越以上司身份“威胁”,“别丢南衙的脸。”
太常寺是个清闲衙门,出不了大彩也惹不了大祸。
诗文水准过得去,可上可不上,同僚间搭把手不无不可,当凑个趣。
杜乔被耿鸿拉着往前挤,两人看着或密密麻麻,或稀稀拉拉的“正”字啧啧称叹。
耿鸿:“太常寺的人真干的出来呀!”
杜乔:“名次恐怕得上升几位。”入围了。
葛寅的本家葛老郎君,哪怕从事的机械劳动,也是兴致百倍。
“长陵野老,《早春有感》一票,投票人附带一句话,卿风流俊望,真后来之秀。”
底下人哈哈大笑起来,自号‘野老’,却被人看破,背后是个年轻人。
投票的卷面巴掌大小,正反面皆可书写。有些投票人会附带上一两句话,写的好,或者有趣的,念票人都会读出来。
这些简短的评论,比干巴巴的票数有趣多了。
“孙三,书之平康坊,方是适尔地。”这是被人看破马甲的。
“字不失份,投汝一票。”看在你字写的不错的份上。
“最后一句第三字,以敲更宜。”这是讨论用字的。
“吾友,两在长安何逢也!”隔空认亲的,我俩都在长安,怎么没遇上呢。
“予亦为贵人作诗,但无汝工。”我也给这位高官投过拜谒诗,但没有你写的好。
葛老郎君念出一张新票,计票人对这个名称有些陌生,该是写过的,却找不到位置。
耿鸿急道:“第三板,第六行。”
……
段晓棠手里捧着一个小篮子,里头装满爆米花。身边几个小伙伴,都往里伸手。
段晓棠:“这样能行么?”诗文公开唱票,总觉得有些奇怪。
祝明月:“没找几个文坛宿老,闭门商量,已经够公平了!”
“再说,不露点破绽,哪来的讨论度?”
黑红也是红,何况他们这不太黑的。
白秀然拈起一颗爆米花,“年前年后一走动,定然要提起。”
段晓棠微微扭头,“秀儿,你庸俗了!”以前从来不会在意这些俗事。
白秀然:“没办法,一大家子要养!”
林婉婉见徐昭然不在,努力“踩”他,“徐大公子,有脸就行了!”
祝明月不参与几人的玩笑,转头问道:“兰娘璎珞还没来吗?”
林婉婉:“璎珞账还没算完,兰娘陪她,稍晚一点过来。”
盛会终有散场,四位评委兼公证人,清点完所有票,也不计数,感谢诸位新朋旧友支持后,即退场离开。
“正”字放在那里,有心人自然会去数。
伙计拿出两根长麻绳,将小舞台圈起来。客人们可以在圈外自由观看记录结果。
耿鸿:“真让他闯进去了!”
杜乔:“并不算失格。”和它水平相当的诗文一大堆,只是这位金钱优势格外突出。
看热闹的人,知道结果后,渐渐散去。余下的有的欣赏食客评选出的优秀诗文,有的继续当食客,把午饭解决了。
宗族家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