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刚回王府,杜和儿使人求见。
吴越心中一凛,杜和儿少有主动凑他面前来的时候,难道是为杜家请托?
“让人进来。”
杜嬷嬷进来,行礼道:“娘子今日去寺庙礼佛,特意为小娘子求了一道平安符。”
手上捧着的托盘里,平安符与香囊分开摆放,切实说明,没有一丝一毫作怪的可能。
吴越不咸不淡道:“多谢你家娘子记挂。”
屋中侍立的婢女,接过托盘。
杜嬷嬷识趣地退下,这对年轻男女,真正做到至疏夫妻。
她在吴越面前说不上话,杜和儿也劝不动,竟是全无办法。
吴越问过积年嬷嬷,没有习俗妨碍,方才将平安符装进香囊里,挂在宝檀奴的摇床上。
用温柔的目光打量,宝檀奴的素色襁褓,觉得有些刺眼。
吴越从前哪怕虚应故事,也知道小婴儿穿大红喜庆。
但牛韶容新丧,宝檀奴万事不知,也要守孝。
吴越隔空刮刮女儿没多少起伏的鼻子,“等你周岁再大办吧!”
乳母看得心惊胆战,生怕吴越不知轻重,把宝檀奴闹醒。
好在吴越新手父亲实习过一段时间,不只图自己高兴。
杜和儿对镜梳头,见嬷嬷回来,问道:“世子收了吗?”
杜嬷嬷:“收下了!”
杜和儿不再问,只漫无目的的梳理一头秀发。
杜嬷嬷是她的乳母,心中焉能不急,接过木梳,仔细梳理头发。
劝道:“娘子,那位走了,你总要为自己打算下呀!”
杜和儿轻嗤一声,“等王爷和世子打算吧!”
皇帝接受了杜家婉转的示好,轻饶了杜家的男人,敲打就落到杜家两姐妹身上。
譬如杜和儿提前进门,和牛韶容两女并立。
侧室,说白了还是妾。
但凡再等几个月入府,她就是名正言顺的继妃。
杜和儿嘴上不以为意道:“着急什么,世子的媵妾都是从六品。”
等吴越继承王位,她怎么都能捞个正五品的孺人当当。
杜嬷嬷情急道:“杜家的女儿……”怎么能做妾。
好在知道是揭杜和儿疮疤,转口道:“你也不能总往寺庙里转呐!”
杜和儿:“那我去哪?”
既已出嫁,不好和娘家多往来;偏偏这样尴尬的身份,南衙诸多女眷也不知该如何拿捏分寸。
杜和儿往常觉得,家族人口繁茂,人人心底都有算计,叽叽喳喳吵闹得紧。
偏偏进了河间王府,清净到可怕的地步。
去佛前听听讲经,才能念头通达。
杜嬷嬷:“娘子好生打扮一番,去世子跟前露露脸,或是炖盅汤送过去。”
杜和儿斜睨一眼道:“世子说不定怀疑我,别有居心呢。”
杜嬷嬷梳头的手一顿,她随杜和儿入府,知道吴越不是好相与的性子,却不想二人防备至此。
另边厢,祝明月问道:“大夫们面试完了?”
林婉婉点头,“嗯。”
祝明月:“定了没?”
林婉婉继续点头,“嗯。”
祝明月:“带几个白工来?”
林婉婉:“资本家不要总想着剥削人好么!”
祝明月:“那就是没有喽。”
开门收徒是需要实力的,出来坐堂自己都漂泊无依,哪里养得起徒弟。
不待林婉婉反驳,祝明月:“下一个。”
把家当做会议室。
戚兰娘:“花想容基础货品已经备齐,帖子还有几张没送出去。”
受限于季节原因,许多胭脂原料无法找到,只能等明年春天再想办法。
戚兰娘怀疑,庄子上新养的野兔,未来毛皮可能不会拿来做衣裳,而是做刷子。
台面上的事,顾盼儿不会出面,全仰仗林婉婉等人。
赵璎珞:“明天庄子上会将冬菜送来,还有一部分干菜,已经和西院说好了。”
去年他们经验不足,临到头急急慌慌准备。
吃到最后,哪怕有肉食补充,祝明月林婉婉脸都快绿了。
每到吃饭时,林婉婉就在那儿要死要活的。
今年他们有自己的地,种类丰富不少,加之早有准备,应该能过个“肥”年。
柳家李家都有路子,要管的只有西院的杜家。
当然亲兄弟,明算账,该给钱帛还是要给的,顶多打个折。
戚兰娘:“葱黄和韭黄预备上市,已经提前和那些大酒楼、常采买的府邸打过招呼。”
头年上市,价格有些昂贵,普通的小食肆,大概只能看着。
去年来不及,今年秋天彭十二一口气,挖了十几口地窖,就为了年前年后,发一笔横财。
祝明月:“李玄玉送去恒荣祥的人怎么样?”
戚兰娘:“是一对夫妻,除了染色,其他都学了。”
祝明月好人做到底,“同王还说一声,教几个常用的颜色。”
戚兰娘:“是。”
迟疑一会,“霍管事可能要走。”观察猜测来的。
祝明月不以为意,“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