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晓棠等人将“搜刮”干净后,立刻带着全部人马返回营地。
照理说山谷内营房设施齐全,比露宿野外强多了。但吴越和段晓棠都担心,在山谷里被人关门打狗,就像他们之前干的一样。
营地原本只是他们临时驻扎的地方,但少说要在此处逗留一些时日,外部也不安全,不得不将简陋的营防布置重新设计一番。
一见人马归营,留守驻地的人员,立刻将做好又有些冷了的饭菜重新热一遍。
这种时候谁也顾不上回锅饭是否营养流失,有热的吃就不错了。
两口大铁锅周转不过来,一顿饭要分煮几次,好在大家渐渐习惯分批次吃饭。
一个锅煮饭,一个锅烧菜。出征在外,油水必须充足,菜必须是荤菜,而且是大荤。若是能抽出时间来,偶尔也会有烧一个汤。
在段晓棠眼里这日子过得相当凑合,在军士们眼中已经是难得的好时候。
刚入营门,段晓棠:“庄三,营里的事情交给你,我带人去布置营防巡逻。”
如今一营除了跟着范成明去华阴的二百人,营中正兵八百人,还有数量不等的护卫随从。
如今又带回一队商旅,加上若干俘虏。
军士们如何安置早有定例,庄旭先让人把俘虏们往旁边一圈,然后带着联合商队的人去另一块空地。“你们暂时驻扎在此处,不要乱走。”
庄旭对商队车辆的上的货物,多少清楚,“待会我让人送些油布口粮过来。”
刘洪成:“多谢参军好意。”
商队不管哪家的,只管将货车围在外围当做另一重防守。
这时候顾不上纠结到底谁提出走旧道的主意,四家商队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别说他们人马折损严重,眼下掺和进这么一件大事里,就是让走他们也不敢走呀!
庄旭借给他们几顶帐篷,高德生伤情稳定下来后,也被送过来。
现在这顶帐篷内有六个人,除了四个商队东家,还有就是高德生和何金。
刘洪成握着高德生的手,“德生,这回多亏你,不然我这把老骨头非得折里头不可。”
高德生:“是东家你积德行善,菩萨保佑呢。”
另一位东家打断,“别客套了,老刘,先让你伙计说说之前怎么回事。”
说什么,当然是高德生被救回军营之后的事。
高德生多数时候昏睡,只能将清醒之时发生的事如实说出。
刘洪成听了大觉不可思议,“你娘子以前给段司戈家做过绣活,他认出了荷包,还知道你两个女儿的名字。”
刘洪成知道何春梅在长安做绣娘,见过两次,不说名字连姓氏都不清楚,更别说两个女儿。
但正是这一点微妙的联系,让高德生和段晓棠有一点基本的信任。
一个信对方身家清白,一个信对方的确是来自长安的南衙军。
一路同行,大家早听何金吹过他有一个朋友曾经挑穿过半个土匪窝,现在终于知道这人是段晓棠。
有人问何金,“上次也是剿匪?”
何金的回答让人无奈,“她是被土匪抓了。”
倒不是非要探究段晓棠的身家背景,而是这个军营太奇怪了。
超乎想象的小。
法依则腹诽,照理说河间王世子对标西域小国的王子,结果领的兵太少了。
刘洪成:“德生,你之前有没有见过或者听说过营中其他将领?”
高德生摇头,“只知道段司戈和庄参军。”
刘洪成长叹一口气,也不故作高深,“照大吴的规矩,参军和司戈不可能统领这么多人。”
世子和两个低品官员之间必然有其他中间的将校衔接。
可这个人从始至终,连战场上都没有出现。
知道他们这一路是剿匪过来的,总不能那个将校之前殉职了吧。
难怪要将他们这些商人的力量算进去,去堵私兵的后路。吴越手中无将,全靠不到一千人硬攻进去。
河间王府真是一以贯之的勇。
现在打了胜仗,既没有郡兵协助,又没有地方慰问。吴越也没有志得意满带着人马进城夸功,反而一头扎在野外。
明眼人都知道,他觉得城里不安全。不然谁放着舒服日子不过,在野地里风餐露宿。
法依则通过掀开的帐篷帘,窥见远处的军营,“他们回营之后没有卸甲。”
刘洪成:“不知道华阴县城里怎样。”
吴越当然可以退,但万一华阴谋反,成席卷之势,周边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
吴越手里不说几万人马,便是有几千,哪怕花钱保平安,他们也会觉得安全许多。
但不到一千人,能成什么事!
刘洪成:“现在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河间王只有世子一个儿子。”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他陷在这里头。
吴越没想到会落到这般尴尬局面,进退不得。审讯俘虏的工作一刻不能停,寄希望于能多掏出几条线索来。
考虑到范成明局面更尴尬,次日一早将自己的仪仗送进华阴县城,加派些人手给他压场子。
其他空闲人手,全部由护卫带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