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牙人由衷感谢白进当初将祝明月等人介绍过来,虽然只撮合过几单租约,但架不住兆头好,想想他都帮祝明月做成几单生意了,全是老客户的信任呀!
照这样的势头,买地置业不远。
祝明月一直让自己留心长安周边的土地,只是没遇着合适的。
陈牙人早明白祝明月不管买或是租,都要求有活水。某一次借着机会问过缘由。
祝明月的理由很简单:“水能生财。”
陈牙人决定以后凡是做祝明月生意,不管有没有井水,都把挖井队备上。
陈牙人从早上开始,带着祝明月等人游走在万年县各坊中间。
车厢憋闷,诸人皆骑在马上,怕晒伤的带上帷帽。
陈牙人介绍道:“今儿看的最后一处位置有些偏,在昭国坊,但地方大。娘子说做的毛皮作坊,用水量大,它附近有一条水渠,可以引水。”
昭国坊并不偏僻,位于富人区和平民区交界之处,实际两相得宜。
长安城的水渠可不是小河沟,祝明月想想昭国坊的位置,“连着曲江的?”
陈牙人:“祝娘子记性好。”
到了目的地,孙无咎看着院子里有些荒芜的情景,一时适应不良,地方倒是大,“土坯房?”只有前头门脸贴了一层砖。
白秀然反应还好,“地上三尺是石头。”反正拿来建作坊,不是自住。
祝明月前后转了一圈,“没有井?”
陈牙人早有准备,“祝娘子勿急,这地我请人看过,能打出井水。”他着实没想到,旁边有水渠的活水,祝明月还惦记井水。
祝明月:“去水渠边看看。”
水渠在后门两三丈处,祝明月望着这距离,“不会淹了吧?”
陈牙人拍着胸脯道:“祝娘子你放心,长安城这几十年旱过,但从没淹过。”
白秀然微微点头确认。
“能引水入院吗?”祝明月担心违建。
寻常人家这几步远的距离,拎着东西到水边洗便是。陈牙人不懂毛皮工艺流程,但真信祝明月这回用水量大。
“可以的。”多少高门建私宅引活水进院造景。
回到院中,祝明月避到一旁,和白秀然等人小声说道:“地方还行,改建需要费一番功夫。”
白秀然作为第二大股东发言,“你决定便好。”
祝明月和陈牙人说起契约细节,孙无咎听到租售合一,未来回购等条款大为诧异。看陈牙人的表情并不惊讶,应该不是第一次听见这等说法,大概是自己少见多怪。
孙无咎若是知道祝明月曾经将人父子两代拉过来签契约,恐怕眼珠子都要落出来。
陈牙人离开去请房东过来,赵璎珞踢了踢角落里的杂草,墙角窜出一只老鼠,“这地方若是改建,要花不少钱。”
祝明月稍稍将位置往院子中间挪一些,“以后多聘几只狸奴来。”
赵璎珞:“颜色有要求吗?”
祝明月:“我又不是晓棠。”
白湛左右四顾,“这地方真的好么?”他理想的作坊该是窗明几净,他们可是有两千贯现钱的。
戚兰娘开口,“白二公子,地方大而且有活水,改建好应该不错。”
昨天孙无忧等人只见过纺线针织两部分,但也知道之前还有一步清洗,“兰娘,洗羊毛很麻烦么?”
戚兰娘轻轻点头,“主要费水。”他们用的肥皂,若换做次一等的皂角和草木灰,效率更低。
过一会房东过来,两方你来我往,祝明月将租金上抬一贯,方才让房东同意有些苛刻的租约。
送走房东,陈牙人去找挖井队,祝三去请李匠人周木匠,还有坊内算命的瞎子。
“这就成了?”孙无咎抬头望天,今天出门早,刚到巳时呢。
祝明月可不敢松气,“麻烦在后头。”自古装修都不省心,也就他们要求简单。“我们的生意,冬天以前看不到回头钱。”
李匠人没想到,人在家中住,活又又又来了。
周木匠住在附近,不用祝三去找,李匠人自顾自赶了家里的驴车去接人,问清楚地址,只管让祝三去办下一项。
周木匠坐在李匠人家的新驴车上,感慨道:“驴不错,车也不错。”
李匠人:“你不是白赚了十贯钱么,不如也买一辆。”
他们这等人家买马不实用,周木匠迟疑道:“想着要不买头牛,平时还能帮家里犁地。”
李匠人:“好牛得慢慢寻摸。”
祝明月找他们从没小活,驴车上还搭载一些简单的工具。两人一到地方,见祝明月站在前头,后面还站着几个与此地格格不入,一看就是高门出身的郎君娘子。
祝明月:“两位师傅来了,先喝点饮子,歇口气。”
戚兰娘将从附近买来的饮子送上来。
两人喝着饮子,时不时打量门口,显然是人还没到到齐。
不多时,陈牙人带着三个陌生人进来。
李匠人一看他们带着的凿斧钻杆和木桶绳索,小声说道:“凿井的。”
最后进来的是祝三扶着的一个拄竹杖的瞎子,这个周木匠清楚,“算命看风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