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然拉上孙无忧,“好。”
段晓棠站在人群最后,对诸位男士幽幽道:“给你们一个机会,现在可以退出。”
白湛杜乔忽的想起在武功被祝林两人支配脚底板的恐惧。
白湛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饮子棚,“不如我和长林到那里等着,顺道给你们看着包袱行礼。”
如此高风亮节,白秀然可一点都不感动,孙无忧在这里,白湛哪有退缩的理由。“一起去。”不容质疑。
白湛没跑脱,杜乔自然不能独自展翅高飞。
卢照不解,“你俩躲什么?”
杜乔:“待会你就知道了。”
杜乔可以自认文弱书生,但白湛却是个即将长成的武将体格,上次也差点被遛趴下。
端午出摊多是些家常的绣活或者节庆物什,祝明月林婉婉却是不厌其烦的逛着,连带着白秀然孙无忧两个见惯珍宝的贵女也跟着有了兴趣。
林婉婉举着一个虎头帽,“晓棠你看这个虎头帽,精致可爱。”
段晓棠神色纠结,耳边徘徊着刚才婴孩的哭声,“我们家里又没小孩,买来作甚?”
林婉婉举着虎头帽,“可以给富贵发财戴呀!”
猫狗当儿女养,段晓棠无话可说,“一个一顶,公平公正,免得它俩眼红打架。”
虎头帽还能给富贵发财戴一戴,虎头鞋可就真是强猫狗所难了,林婉婉不得不放下。
几人在前头看些彩绳香包,林婉婉拿起一个嗅嗅,味道并非常见,却不方便问摊主里头加的哪些药材香草。
祝明月再添上其他样式新鲜的彩绳和香包买了,直接递给段晓棠。
段晓棠接到手里,转而问旁边的葛寅等人,“你们要不要戴点?”
几人独身在长安,没有家人打理琐事,以至于身上没有半点端午节气的东西,想必本身也并不在意。
葛寅迟疑,收母亲妻子以外女郎的彩绳和香包,总觉得不大好。
“摊子上买的,不是大事。”杜乔看出其他人的纠结,唯一的问题大概只是祝明月和林婉婉付钱而已。别说他们,若是白秀然孙无忧身上没有,一样会买,与男女并无分别。
伸手接过,五彩绳系在手腕,香包挂在腰间。何况亲手所制才有情意,祝明月和林婉婉经过几个月的历练是否学会编络子缝香包,杜乔本人持怀疑态度。
“你们身上的五彩绳香包哪来的?”
段晓棠:“昨天兰娘璎珞赶工出来的,说不能不戴,否则会影响一年的财运。”她俩是懂拿捏的。
从来没听说过端午避毒的五彩绳和香包会同财运联系在一起,但架不住段晓棠他们真信啊。
诸天神佛,唯一真正能叫他们敬畏的只有财神。
葛寅秦景跟着接过来佩戴好。
段晓棠本身对逛街的兴致并不大,遂提议,“不如待会我们找个饮子铺歇歇脚?”
秦景:“不陪祝娘子她们,万一……”
段晓棠摇摇头,“秀然在呢,”何况其他三人都不是刁钻古怪之人,“不会有事的。”
段晓棠如此“决绝”的放手,孙无咎可做不到,在他眼里小妹可是柔弱需要保护的。
段晓棠带着剩下的人找了一间饮子铺歇息,顺道看守一路下来的收获。
白湛无事一身轻,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我想想待会无咎会怎么回来?”
杜乔冷眼旁观,“总之不会似刚才精神百倍。”
杜乔也就算了,白湛的亲姐和未婚妻都在里头呢。卢照想不明白,“你们为何避之如虎?”
都不是外人,白湛倒也不隐瞒,“之前我在武功时陪她们逛过一次。一个县城能有多大,偏偏到最后我和长林进金楼的时候都快没力气了。”
杜乔想起亦是不堪回首,“好一会都没缓过神来。”
卢照:“不至于吧?”
段晓棠:“你们现在还算好的,不用付账不用拎包,还不用绞尽脑汁想出各种语言论证某条裙子的闪光点。只是跟着当保镖有什么大不了的。”
杜乔:“你为何不跟着去?”
段晓棠:“我不喜欢逛街,明月婉婉会帮我买的。”或者说她们看到觉得我会喜欢需要的都会买下来。
秦景思虑良久,“我们快离开长安了。”
段晓棠凑近,低声询问,“粮饷下来了?”
“快了,”秦景唇角抿起,显得格外坚毅,“地方上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再拖不下去了。
正是想到这一点,葛寅才一直等着,希望能和孙家一起返程,“再等下去,酷暑难耐行路越发艰难。”
段晓棠不懂其中博弈,不明白早给晚给都是要给,为何不痛快些。
只是看到卢照和秦景的面色都算不得好看,想来其中的过程绝对不愉快。
曲江池边的摊位毕竟是临时的,无论如何也比不得东市二市繁华。
不过小半个时辰,祝明月等人回来,后头跟着提着大包小包神情萎靡的孙无咎。
果然不出所料。
孙无咎将包袱放下,沾上矮凳就没打算起来,怒目向白湛,“你早就知道?”
白湛满脸无辜,“我提醒过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