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澄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不由得跟着着急。
“你能不能走快点!”
“就你这个速度,他们眨眼就过来了!”
没过多久,一名将士远远看到她的身影,快步朝她跑了过来。
将士慌忙扶住她,急道:“将军!您没事吧!?”
霓凰指着和芳菲殿相反的方向,声音虚弱地说:“追……”
将士:“什么?”
霓凰死死盯着那个方向,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救太子!”
话毕,她双眸一闭,晕了过去。
将士大惊:“将军!”
他扶着霓凰,朝随后赶来的天兵喊道:“众将听令!随本将营救太子殿下!”
看着他们离芳菲殿越来越远,苏澄这才松了口气。
这口气刚缓过来,画面就转变为另一个场景。
周遭光线浑浊,入目尽是碧色。
待她看到几株水草后,才发觉自己是在水下。
苏澄左右张望,感觉此处有些熟悉。
她可以确定,从自己生平的经历来看,自己不曾来过这样的水域。
但是面对此情此景,她依然有种熟悉感。
她凭着直觉前行,走到不远处的一方洞穴前。
不知为何,她径直走了进去。
没过多久,她就看到了霓凰肃杀的背影。
“你打算在这里躲多久?”
苏澄一步一步靠近,走近才看出,她面前摆放着一张冰棺。
而冰棺的旁边,坐着一个白发身影。
看身形,是个男子。
霓凰显然是在和这个白发男子讲话。
白发男子沉声道:“可是她来找你做说客了?”
听到这个声音,苏澄不由得一惊。
这声音,竟像是应渊?
不过他的头发……
她急忙靠近,正巧男子转头去看霓凰,赫然就是应渊那张脸。
脸还是那张脸,只是面容变得憔悴许多,看不出往日的半分生机。
再走近几分,她看到了冰棺中的人。
和她的猜测温和,是双眸紧闭的于纸。
霓凰:“你说的她是谁?”
应渊不耐烦道:“明知故问。”
霓凰淡淡地说:“天后重疾,听说已经下不来床了,我不曾去拜见过。”
她一掀衣袍,在一旁冰雕的椅子上坐下。
应渊一脸平静:“还没死呢?”
霓凰不想讨论和天后有关的事情,转移话题:“难道你准备在这千骨潭中待一辈子?”
应渊问:“不行吗?”
霓凰:“什么都不做,就守着这具尸体?”
应渊:“不行吗?”
霓凰没好气道:“这都两百余年了!整日对着一口棺材还没看够?”
“你身为太子,总得为这三界做些什么吧?!”
应渊惊讶道:“还没废我的太子之位呢?”
霓凰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倘若你母后能再给你父帝生一个,想必是能另立太子的。”
“只可惜自你一夜白头之后,她就重病不起了。”
“据药神所言,她这是心病,倘若不能解开心结,怕是这辈子都起不来,也就没法给你生个弟弟。”
“而她的心结在于你,你若一直待在这千骨潭中,不与她相见。”
“大概等到身归混沌的那天,也生不出第二个太子。”
应渊嗤笑:“既如此,为何不立青鸾?”
霓凰面无表情地说:“天帝和众神对你还抱有希望。”
“倘若你死了,大概就该立青鸾了吧。”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死?”
应渊蹙眉:“为何这般盼着我死?”
霓凰简洁明了:“眼不见心不烦。”
应渊指着洞口:“你别来找我心就不烦了。”
良久,霓凰叹息:“魔族卷土重来了,我一个人扛着很累。”
应渊一愣,神色很快恢复正常,他笑道:“你是战神,我相信你可以的。”
霓凰蹙眉:“你身为太子,却什么都不做,你活着干甚?”
应渊扭头去看冰棺中的人,目光带着眷恋:“于纸走的时候说了,要我好好活着,我不能死。”
霓凰冷哼:“他原话说的是,活着好好感受无边无际的痛苦。”
应渊表情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温柔笑意:“一个意思。”
霓凰气不打一处来,起身就走。
“我会劝天帝立青鸾为太女,你就在这暗不见天日的洞里躲一辈子吧。”
苏澄被动地跟随霓凰的身影离开,走的时候回望应渊。
他头也不抬,温柔的目光始终留在于纸那张平静地面容上。
虽然他言行看上去和正常人无异,却无端给人一种已经疯掉的感觉。
千骨潭妖兽横行,对于旁人而言,是避之不及的存在。
然而对于霓凰来说,这里就跟她自己的家一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出潭的路畅通无阻。
无他,这些妖兽被打怕了。
苏澄跟着霓凰回到天宫的宫殿,院中一练剑的玄衣女子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