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渊呆滞的模样,和于纸精疲力尽驱赶恶鬼的身影,在苏澄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心中烦躁不已,干脆起身,召唤定穹剑,在院中舞剑。
霓凰见她没有用赤旻,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惹恼她了,不禁有些无奈。
为避免将自己的洞府夷为平地,苏澄没有用灵力,只是单纯的舞剑,杀伤力大打折扣。
可即便如此,她的院落中还是一片飞沙走石的景象。
周围因灵气滋养而生出灵智的生灵都害怕得瑟瑟发抖。
生怕苏澄随便一剑把自己给砍了。
苏澄舞剑的时候,脑海中的记忆没有那么集中,但仍有一些画面短暂的闪现。
“燕霞!回来!”
“不要!燕霞!你承受不住这么浓郁的鬼气!回来!”
她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仍在脑海中回荡。
紫色的虚影渐渐消散,如同在空气中坚持不了多久的泡沫。
她清晰地看见,燕霞消失前,那抹回首看向她的微笑。
哐当一声,原本夺目的长剑掉落在地。
剑身上的光芒瞬间黯淡下来,躺在地上,仿若一柄生锈的铁剑。
‘噗’的一声,苏澄蓦地停下手中的动作,吐出一大口血来。
识海中的霓凰,胸口亦感受到一阵强烈的刺痛。
沈乐提着食盒到的时候,正看到苏澄练剑练到一半时,剑突然从她手中脱落,捂着胸口吐血的画面。
“小澄师伯!”
她惊呼一声,飞快地跑了过来。
她扶住苏澄微微晃动的身体,紧张地问:“小澄师伯,你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吐血?”
苏澄不动声色推开她的手,摇头:“我没事。”
她俯身捡起地上的定穹剑,转身往屋内走去。
沈乐呆愣地看着苏澄进屋的背影。
她从未在苏澄的脸上看到过那种表情。
悲伤、愤怒、落寞、烦躁……交织。
眼神更是前所未有的复杂。
这陌生的表情,让沈乐感觉今日见到的小澄师伯好似是个陌生人。
她回过神后环视四周。
院中种的观赏花草被砍得凌乱不堪,上面沾满了沙尘。
银杏树下满是残破的银杏叶。
整个院子看上去无比的狼狈。
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跟着进屋。
一进屋,她便看到苏澄正坐在窗前的长桌上,用帕子擦着定穹剑上沾染的血迹。
她上前担忧地问:“小澄师伯,您为何会清早起来练剑?”
“方才吐血可是因为受了什么内伤?”
“我听闻您回宗门之前,和东海海妖有过一场大战,还杀了海帝,伤势可是在那时落下的?”
苏澄摇头,淡淡地说:“我没有受伤,只是方才练剑的时候走神,险些走火入魔。”
“是因强行控制神志,阻止走火入魔所导致的吐血,不是什么大问题。”
沈乐听了这话更加紧张了,走火入魔?
苏澄在她眼中,心性之坚定超乎常人想象,走火入魔这种事情绝不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小澄师伯险些走火入魔??
沈乐赶紧跑过来,担忧地看着苏澄。
“小澄师伯,您是不是心情不好?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苏澄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你找我可是有事?”
沈乐被苏澄看陌生人一般的目光看得一愣。
她睁大眼睛,心情莫名有些紧张。
“我……我,我给您送早饭。”
她举起食盒给苏澄看,走上前,准备在她面前的桌上摆盘。
苏澄却阻止了她:“不必了,你拿去和孙冬阳一起吃吧。”
她说话的时候脸色平静得出奇,眼中丝毫看不出往日的光彩。
沈乐越看越觉得她不对劲,小心翼翼地问:“您今日没有胃口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苏澄摇摇头,“我如今有修为在身,可以重新辟谷,已经无需饭食。”
“今后,也不必再送了。”
沈乐低头看着手中的食盒,表情看上去难过又失落。
再抬头,她变得泪眼汪汪,“小澄师伯可是觉得我烦了?”
“也是,我总是不经您同意,就擅自来找你。”
“也不顾您是不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在您耳边叽叽喳喳,耽误您的时间。”
“我不如别的师兄师姐有用,您看着我心烦也是应该的。”
苏澄有些无奈,她最见不得女子哭。
每当看到她们的眼泪,她都感觉十分无力。
若是往日,她定会立即让沈乐布菜,和她一起吃饭,证明自己没有觉得她烦。
但是今日她的心情实在烦躁,没有心情哄沈乐。
苏澄想了想,用尽量温和的语气问:“你来找我,可是为了拜师一事?”
话题跳转太快,沈乐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我……”
苏澄:“我明日得闲便去同宗主说,让他择日准备拜师仪式。”
沈乐一下子就呆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