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的这般胡闹?一大把年纪拿自个儿身子不当回事!”
“当回事儿有何用?我可怜的孩子一个接一个的离去,我这个当祖母的还被蒙在鼓里,这般活着还不如早早闭眼的省事!”
“你……”
看着说出这番伤心话的妻子,神武侯又气又恼,可又说不得一句重话,只能无奈的叹气。
这一声重重的叹气,一脸拿她没办法的样子,更让虞老夫人笃定,他有事瞒着自己,就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的桃桃才走……”
“阿北一家平安无事,你且宽心,莫要多想!”
看着老妻满脸悲伤又提起孙女儿,神武侯连忙开口打断,怕她伤心过度有个好歹!
“那你告诉我,他一家子眼下在何处?”
“这……这几日未收到阿北的信,回头他们来信,我再告诉与你!”
其实,已经和虞顾北彻底失去联系的神武侯,此时,也不知道他们一家到底在何处!
眼下,也只能这般哄骗安慰妻子了!
可是,在一起生活了一辈子的人,哪有这么好骗的?
“你说谎……”
“我怎的就说谎了?事实就是如此,为夫……”
“你的右耳动了!”
虞老夫人盯着神武侯,愤怒的道出他这个多年的小习惯。
瞬间,神武侯心虚的看向别处,甚至想要撂下药碗借口离去,可虞老夫人却一把抓住他的手,再次哭问;
“你到底瞒着我何事?”
“你实话告诉我,阿北一家子……是否……是否出了何事?”
察觉到妻子握着自己胳膊的手隐隐颤抖,神色悲切,肿胀泪流不止的双眼死死盯着自己,神武侯终究是不忍心,放下药碗,抚上她的手轻拍安慰;
“安心,他们一家平安无事!:)”
“既然无事,好好的为何突然离京?还是这般偷偷摸摸,瞒着我老婆子?”
想起大孙子一家走了多日她才知道,虞老夫人就难过的泣不成声,心中又惊又怕,以至于她都不敢多想!
“你身子一直不大好,孩子们也是担心……”
“这般藏着掖着,难道就不怕我担心么?”
神武侯无力的说辞,惹的虞老夫人大声哭问,一句话问的他无言以对,只好又转移话题;
“你莫要使性子,闹腾起来,老大媳妇儿那边也不得安生!”
说到这儿,又想起病情加重的大儿媳,神武侯心里就一阵钝痛。
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硬扛着!
“这会儿子想起老大媳妇儿来,你们早干甚去了?”
“她先失去女儿,接着大儿子儿媳,以及才满百日的孙子突然离京,这不是要她的命吗?让她怎的活?”
“我苦命的孩子,嫁到哪家不好,非嫁到这家遭罪受苦……”
“我这把老骨头……成日被人哄着骗着,活着还有甚意思,还不如早早去了的好!”
听到妻子哭天抹泪,撒泼不讲理的话,神武侯说又不能说,骂又舍不得骂,骗又骗不了,当真头疼又心累到极点!
见他皱着眉头坐在床边没有开口的意思,虞老夫人就气的直咬,一把甩开自己的手,挣扎着朝外喊人;
“你不说是吧!好!来人……都死哪去了?”
“你这是做甚?”
头疼的神武侯,真是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只好将人扶着靠回去,好生哄着。
可虞老夫人连个正眼都不给他,死死盯着门口。
“老夫人,您……您有何吩咐?”
虞老夫人的丫鬟——草儿,闻声进来,站在床几步外,怯怯的看了眼坐在床边,脸色不大好的神武侯,就小声的问。
“去,把二少爷给我叫来!这么多日不见,他躲哪去了?”
想到多日也没见到二孙子——虞战南,虞老夫人压下心中的不安,就想把人叫过来好好问个清楚。
可是,知道二少爷多日前就已离家的草儿,此时也犯难!
这让她去哪里找?
“怎的,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
见草儿愣在原地低着头不动,本就一肚子气的虞老夫人,指着她就没好气的怒问。
“奴婢不敢,老夫人您……您……”
实话又不敢说,撒谎又不知道怎么撒的草儿,吓得跪在地上都要哭出来了。
见此,神武侯挥挥手让她下去,就盯着妻子数落;
“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同个孩子计较?”
“我不同她们计较,我同哪个计较?”
一段时间的重病,加上此时心气儿不顺,虞老夫人朝着神武侯怒气反问。
“祖母,您又怎的了?可是身子哪里不舒坦?”
这时,门口响起关切的声音。
接着,就见一身春蓝交领长袍,满头是汗,高瘦结实,浓眉星目,面色焦急,长相硬朗又帅气的四公子——虞守东急匆匆的大步进来;
身后跟着身着灰绿素长裙,外披钴色银纹薄衫,头上别着一只银镶青玉兰花簪,神色担忧,整个人比刚进京时瘦了一大圈的其母——苗丹香。
母子俩急匆匆的进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