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含谨身份尊贵,又是他们的主子,此话一出,四个或年轻或年迈的师爷,面面相觑,自是不敢再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寒家世代守护大周,想要收买他,主动打开城门,几乎不可能。”范师爷第一个开口,把寒耀君这里的路先划掉了。
“守将虽不是殿下的人,可那军营不是还有殿下安排的人吗?让他们动手就是。”徐师爷想了想,“开门是第二关,东瀛军队成功渡河不被发现才是首要。”
“思来想去,唯有一招能兵不血刃,又不用担心会被其他人发现的法子。”范师爷摸着手中茶盏。
此话一出,其他三位师爷,先是疑惑,而后很快就猜到了范师爷所指,不禁露出了诧异。
徐师爷眉头轻蹙,“那法子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起用,毕竟城里城外的军队和百姓皆是大周子民,此法子一旦实施,怕是要死伤无数...”
其他两位师爷皆是沉思的神情,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又碍于周含谨的威严,不敢随意说。
“如今难道还不是万不得已的时候吗?这法子确实有点狠,西安城的百姓们是要受点苦。”范师爷话锋一转,悲天悯人的语气立即化为利刃出鞘。
“但历史上登上皇位的又有几位手上是干净的?一时的死伤只要能换来殿下的大业所成,那就是值得的。”
周含谨眉头紧蹙,范师爷所说的法子之前他们也曾讨论过,只是这法子过于...狠了,若非到了万不得已,他也不想平白伤无辜百姓。
“一将功成万骨枯,我虽不忍心,但迫于形势所逼,我也只能如此。”周含谨闭了闭眼,语重心长。
那惆怅的语气,与神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心疼。
尽管要伤及无辜,可自古以来,权力更替,哪有不伤及他人的?
周含谨这番话幸好没让楚曦听到,否则她只会冷冷的递上一句,周含谨知道他自己所做的一切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还是执意如此。
这已经不是愚蠢,而是自私,目光狭隘到只能看到自己的利益,从未将百姓的利益看在眼里。
周含谨乃是皇家出身,最擅长的就是洞察人心与揣测别人想法。
他只消一眼就猜到这个事情引起了他们几个的意见不同,“几位先生千万不要因为此事生出不同的意见,此事过后,我若成功,必不会亏待几位。”
在大业未成前,他决不允许内部先乱了人心。
四位师爷既然已经选择了八皇子阵营,自然是只能尽心尽力。
徐师爷更是在垂首时,低头看了一眼那边劝说的范师爷,眸子暗了暗,情绪莫名。
“那楚其白乃是我三哥的人,我担心他此次前去,就是察觉了什么,若他一直盯着,这将会成为我的把柄。”
法子已经定下,唯一让周含谨觉得忧心的就是楚其白,这人已经先后打乱了他好几次计划。
云州疫情,还有藏在云州山上的伪山匪寨子等等,皆是因为楚其白才会满盘皆输。
说来也怪,他这个计划除了自己的心腹,应不会在有人知情,楚其白按理是不知情的。
可周含谨就是隐隐感觉到不安,许是因为之前几次计划都是因为楚其白的出现而打乱,也可能是...他生来与楚其白八字相克。
有楚其白的地方,他似乎就注定了诸事不顺。
“这个楚其白乃是我至今最大的心腹大患,他出身尊贵,又是三哥的得力帮手,现在还与卫国公的嫡孙女定了亲...”
周含谨眯了眯眼,眸子里闪过一抹快速的杀意,“西安又是卫国公之子曾经驻守之地,至今还留有余威,如今他们两家联姻,姜家定会将在西安的心腹告知楚其白,那么于我们的行动会有很大的不便。”
他要天下,也要不动声色。
若此事将来真捅了出去,即便是他登上了皇位,也避免不了史书的记载,与后世的千古骂名。
范师爷淡笑,不以为意道,“殿下,那侯府的世子爷再怎么身份贵重,如今到了西安城也不过是个区区百夫长,想要支开他还不容易吗?”
周含谨闻言,依旧没有放下心中的不安,法子已经定了,他挥手示意他们先下去。
至于他自己思来想去,担心不够周全,提笔写了一封信,信绑上了信鸽的脚,他目送着信鸽离开的方向,而方向正是送去西安军营的。
他要的是万无一失,虽不想动这步暗棋,可维保周全,必须要让最意想不到的人吸引楚其白的注意力。
京中暗流涌动,领命负责去潮州剿匪的唐玉怀也没歇着。
本来这个任务于他而言,没有大小之分,只要是陛下下令,剿匪也是利民利国之事。
只是待唐玉怀带着人赶到潮州,仔细勘察山匪的行迹,他突然发现一个古怪的事情,这些山匪日常看起来无恶不作,可私底下...
他们不仅在挖地道,还有铸造兵器和盔甲的山洞,平日里他们甚至还有操练,从动作来看,比参军的将士也没得差!
唐玉怀当夜就写了一份秘密折子,由自己身边最亲信的下属送入京中,为防止幕后之人一直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唐玉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