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乡长,跑到临安市来找桃喜,她觉得不像是什么好事。
不管对方来意如何,也不能避而不见。
没有办法,她只能起床,换了身相对比较保守的衣裳,遮住浑身上下被乐鸣留下的痕迹。
“李寡妇,你们住的这地方还不错啊!”
“这看上去比县长家还气派!”
“我说,这桃喜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嫁到这样的好人家,还做起了生意?”
“你在这儿给他当佣人,得了不少钱吧?”
人还没下楼,桃喜就听到有粗犷的男声在楼下响起。
此人说话轻佻,根本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桃喜什么人没见过?
从对方说话就能判断出来,自己猜对了,这乡长肯定是来者不善。
人都到自己家了,不见也不行。
毕竟桃喜在老家那边还有房子和地,哪怕是不值钱,那也是个念想。
“刘乡长,您真是会开玩笑,我哪里是给桃喜做什么佣人。”
“当初要不是桃喜把我带出来,我的坟头怕是都长出草来了。
李婆婆根本没有着那个乡长的道,说桃喜的不是。
她说的全是真心话,若不是桃喜帮忙,李婆婆当时会被亲儿子给逼死。
虽然,平日里她帮着干了些力所能及的活,那也是李婆婆心甘情愿的。
她一个老婆子,又和桃喜没有血缘关系,若是再不干活,哪里有脸在这个家里呆着呢?
更何况,桃喜还在城里给李婆婆的儿子安排了工作。
就算是真的给桃喜当佣人,李婆婆也是愿意的。
李婆婆的反驳,让刘乡长有些不悦。
在老家,他一个乡长,管着那么多户人家,从来都是说一不二。
像李婆婆这种乡下老婆子,刘乡长根本没放在眼里。
他冷哼一声,咬着后槽牙威胁李婆婆:
“你们母子的户口还在我们乡里边呢,等会儿你最好帮着我说话。”
“不然,你们以后想要乡里开什么证明都不可能。”
现在这个年代,无论干什么都得要证明。
乡长手里的那个红戳,可是为难住不少人。
刘乡长自认为,能以此拿捏住李婆婆。
“按照规定,只要手续齐全,各政府部门单位不得为难百姓。”
“刘乡长,您这是要知法犯法?”
桃喜故意轻手轻脚地下楼,把刚才刘乡长和李婆婆的对话,听了个明明白白。
她的忽然出现,打了刘乡长一个措手不及。
作为一个老油条,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呵呵,乡里乡亲的开个玩笑,别在意。”
刘乡长打着哈哈,将手里的茶杯放到桌上,顺便夸了句:
“大城市的茶叶都比老家的好喝,也不知道在哪儿买的?”
在老家,但凡他这么问一句。
不管谁家都得老老实实的,把东西送上门。
桃喜假装没有听懂刘乡长的言外之意:“这茶叶是军区司令送的,外面买不着。”
“军区司令送你茶叶?”刘乡长眼睛都瞪大了,自己见过最大的官,不过就是县长。
军区司令居然会送桃喜茶叶,他感到不可置信。
桃喜笑笑走到刘乡长对面的沙发椅上坐下:
“军区司令的儿子,是我男人的徒弟。”
“他女儿在我厂里上班,两家关系还不错,逢年过节,互相送点茶叶什么的没什么,好稀奇。”
在没有利益牵扯的情况下,桃喜还是体面地维持着表面的和谐。
她故意搬出军区司令来敲打刘乡长。
这也算是,借势压人。
得知桃喜和军区司令家的关系很好,刘乡长不自觉地放下了翘起的二郎腿。
他笑得有些尴尬,没有了刚才的嚣张。
“我们乡,出了你这么有本事的人,真是不错呀!”
“呵呵。”面对刘乡长不痛不痒的夸奖,桃喜应付地笑了两声。
看到李婆婆在旁边站着不太自在,她转头找了个借口,把人给支开。
李婆婆一走,刘乡长的窘迫感少了很多。
他仰靠在沙发椅上:
“老话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桃喜你如今过得这么好,是不是该拉我们这些乡里乡亲的一把?”
桃喜刚才提起军区司令,就是想要刘乡长在说话前掂量掂量。
没想到,这人这么迫不及待。
“你想让我怎么拉?”桃喜问得漫不经心。
“听说——”刘乡长刚说了两个字,就有人从外面进来。
“哎哟,为了给你买礼物,可把我给累坏了!”来人满是责怪地,将几个油纸包,放在桃喜面前的桌上。
放东西这个人,是很久没见的桃烟。
看到她,桃喜总算明白,为什么刘乡长能找到自己家了。
视线转到桌上的几个油纸包,那是供销社用来包点心的,还是最便宜的那种。
桃烟好似忘了跟桃喜发生过什么,她非常熟练地坐到桃喜身边,顺手拿起桌上摆着的糖果。
那些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