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皇帝姑姑什么时候骗过你？”
电话那头，云楚焕似乎是和闹闹嬉闹了一下，但很快，他便接过话筒，很是正经地跟宣武帝这边打了个招呼：
“儿臣给父皇请安。”
“嗯。”
宣武帝沉默了一下：
“你母妃呢？”
“母妃在捣鼓她园子里的那些花儿。”
云楚焕大约也是第一次使用电话，注意力全在电话本身，答起话来反而有些一板一眼了：
“之前五姐姐说那玫瑰经过特殊培育之后，是有可能培育出黑色玫瑰来的，
母妃很感兴趣，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在瞎捉摸。”
“嗯。”
宣武帝这次沉默的时间比刚才还久了点儿：
“那你让闹闹回来说话。”
云楚焕：“？”
合着父皇就是跟他没话说呗？
虽然也确实没什么可聊的……
默默地将话筒重新交给闹闹，听着这一老一少隔着电话聊得热闹，
等到宣武帝意犹未尽地挂断电话时，都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正想夸夸这东西做得不错，
结果一抬眼，就对上了云舒若有所思地打量目光。
宣武帝：“？”
“你看什么呢？”
“看您呢。”
反手给自己拖了把椅子过来坐下，云舒满脸稀奇地盯着宣武帝，半晌，忽然开口询问道：
“父皇，您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啊？”
“秘密？”
宣武帝这会儿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神神叨叨地说什么呢？”
“没有吗？”
云舒支起一只手，撑住了脑袋：
“可是刚才您意识到闹闹的声音是从话筒里传出来的后，居然什么奇怪的猜测都没有，接过话筒就跟她聊了起来，好像忽然一下子就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
“……那有什么不能知道的？”
没想到竟是那一瞬间让她看出了问题来，的确已经提前从人生选择模拟系统中了解过电话这玩意儿的宣武帝顿了一下，
到底是当了多年皇帝，之后又以太上皇身份继续干了许多年皇帝的活儿的人，
宣武帝面不改色，从容得很：
“总不可能是你把闹闹藏在这么小的东西里头了。”
“行，就当是您脑子格外聪明。”
云舒点点头，继续道：
“那前些日子，翰林院那边重新把您在位期间的一言一行，朝堂上发生过的每件事儿都又整理了一遍的事儿，您知道吗？”
“知道又如何？”
“也不如何。”
云舒笑吟吟地弯起了眼睛：
“就是那负责整理成册的官员跟儿臣说起来的时候，可感慨了呢！
毕竟您这位宣武大帝是真厉害啊！在位那么多年，在各种大事儿上的决策，居然一次也没做错过！”
“这难道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该做的吗？”
宣武帝骄傲地挺直了胸膛，甚至还用一种睥睨的眼神儿瞅了云舒一眼：
“你最好是也能有这份能耐！”
“儿臣努力。”
云舒很好说话地把这个疑点也略了过去，十分自然地开始回忆往昔：
“儿臣怎么能不努力呢？
这么多年，您对儿臣向来都是无条件的支持。
儿臣那日收到翰林院整理上来的内容之后，把它从头到尾都认真翻阅了一遍，
越是翻阅，就越是觉得儿臣从前是真年轻啊！
竟然都没能领会到您对儿臣的偏爱究竟到了多么离谱的地步。
别的都不说，就说那织贝花吧，
明明最早的时候，您也不知道那花儿的果实有用，可儿臣嚷嚷着说这花儿长得漂亮，想把它种遍全天盛的时候，您竟然也能同意！
这要是换了儿臣，铁定要让那闹着到处种花的小崽子有多远给朕滚多远！”
宣武帝：“……”
确实，纵观这些年她提出的那些事情，也就只有这一件，最是离谱。
正常情况，他就是再怎么偏心她，充其量也就是给她几个皇庄，让她去折腾，想怎么种怎么种，
但……
欸？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宣武帝也骤然反应过来，眯了下眼，审视地打量着云舒：
“你也知道你那要求离谱，那你当初又为何会提出这么离谱的要求？”
“因为儿臣那时候就是个不懂事的小公主啊！”
云舒理直气壮：
“小公主喜欢漂亮花花怎么了？”
宣武帝：“？”
小，不是……
本来已经有些清晰了的思路愣是被她这一句理直气壮的小公主小花花给搅成了乱麻，
虽然他总觉得自家这闺女能做到如今这一步，十四五岁的时候也不该是她口中那“不懂事儿的小公主”，
但再回想一下她那时候的其他做派……
又觉得她那时好像的确就是能干出那事儿的人。
宣武帝再度沉默了下来，
云舒却又瞅准了时机继续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