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心里有分寸,那便自己看着办吧。”
只要不提北襄大王子中毒之后对他大不敬,以及皇后竟然联手大王子想要给云舒下药的事儿,
别的宣武帝倒也不是很在意。
云舒得了他的首肯,道过谢后便欢欢喜喜地转身离开,去写要临时加印到明日那期京城周报上的文章了。
宣武帝本来还想再顺带着跟她提一下另一件事儿的,见状也懒得提了,
任由云舒的背影自他视野当中消失之后,才收回目光,继续批阅起了他之前还没批完的奏折:
“你,罚金五百,回去吧。”
云楚焕:“???”
他四下张望了一圈,确认这屋子里再没别人,宣武帝那句话应该就是对他说的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是,父皇您以前好歹还有个理由呢!
儿臣这回明明什么也没做啊!怎么又罚金子了?!”
“要理由?”
宣武帝头也没抬一下,配合地又问出了那個熟悉的问题:
“你方才进门时先迈的哪只脚?”
他就知道!
云楚焕面色一苦,蔫头耷脑地扁起了嘴:
“儿臣……”
宣武帝:“御前失仪。”
云楚焕:“?”
他还没说他先迈的哪只脚呢!
难道父皇提前猜到了他的选择?
……
这边,北襄赔偿礼没要到,自己反而赔进去了五百金的云楚焕还在怀疑人生,
另一边,云舒回到凤阳宫后,却是先以最快的速度写完了她想要加印的文章,并让人送出宫去之后,才想起要去看看北襄使团送来的那堆赔偿礼——
“这么多!”
虽然之前得知北襄给她送赔偿礼,完全就是宣武帝向北襄使团施压后的结果时,她便想过,这份赔偿礼应该不会很少。
但这也太多了吧!
云舒惊奇地走到一柄质地通透水润的玉如意跟前,惊叹之余,更多的还是不解:
“这真是北襄使团送来的?他们到别国出使一趟,随身还带着这么多宝贝以防万一呢?”
“公主,那边才是北襄使团送来的赔偿礼。”
听雪指了指角落里的那一堆:
“这边是陛下今日送来的封赏。”
“封赏?”
云舒一愣:
“我刚刚去御书房,也没听父皇说起过啊!”
“是封您为圣安公主的封赏。”
听雪双手捧出圣旨,解释道:
“昨日在晚宴上,毕竟只是口头上说了那么一句,
今日圣旨送过来后,这事儿才算是真正定下了。”
“难怪。”
她就说北襄怎么这么大方呢!
指挥着底下的人先把宣武帝赏赐的这批东西收进了她的小金库里,
看着最后剩下的那一堆小零碎儿,对比之强烈,让云舒面上流露出了十分显而易见的嫌弃:
“这都什么玩意儿?一串儿小珍珠,两挂小铃铛,马头琴……这是把本宫当小孩儿哄呢?
他还不如全都换成风干牛肉送过来!”
好歹还能吃。
她就没见过这么小气的赔偿礼。
就算这可能也是因为北襄使团远道而来,随行带的贵重物品不是献给天盛的岁供,就是献给宣武帝的寿礼,
余下的这些本来也只是一些考虑到和天盛其他人打交道时可能会需要互赠礼物,以防万一才带出来的小玩意儿……
但他们既然是奉旨来求她原谅的,拿着钱到京城里买点儿好的难道也不会吗?
就离谱!
兴致缺缺地随手又抖开了一只小包袱,黑色的小颗粒瞬间洒落一地。
听雪弯下腰,捡起了几颗:
“公主,这看着像是一种种子。”
“织贝?”
大概是觉得云舒这种长在深宫里金枝玉贵的公主,铁定看不出这“小黑豆儿”是什么玩意儿,
这装着种子的包袱里还特意多塞了一张字条,上面不仅写了种子的名称,还介绍了这种子发芽长大之后的模样——
“织贝乃是一种天盛境内没有的奇花,花开七彩,初时为白,之后会逐渐变幻成其它色彩,或红或紫,或粉或黄,花败结果,果实若云朵般洁白柔软,呈团絮状,扯之成丝……”
这介绍怎么这么耳熟呢?
花儿长着长着就会变色不说,
果实白白的软软的,团絮状还能拉丝……
这不会是棉花吧?!
让听雪帮忙把洒到地上的那部分种子也都捡起来收好,云舒独自回到房间,借着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的动作掩护,
云舒飞快让意识进到别墅当中,拿起手机查了下“织贝”这个名字——
【织贝,古代棉花传入华国边疆地区时的古称。
棉花最早在南北朝时期传入华国,但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它都只在边疆少部分种植。
直到宋末元初,才大量传入内地,
至明初,经明太祖强力推行,棉花开始在国内普遍推广,而真正成体系的棉花工业,则是建立于清末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