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王妃的情况……”庄翔问。
忘利摇了摇头,神情有些凝重,“那种药的药性便是这样,伤势或病情越重,之后的反噬便越重。梅雪儿的内伤本就很重,再加上这手术异常费神费体力。若非手术过程中,我让她服药护住了心脉,她早就没命了。眼下,我实在没有把握,她何时能醒过来。”
庄翔扭过头,悄悄抹着眼泪。
如果王妃真的永远醒不过来,他可以断定,王爷一定会疯!
崔宏靖陪着梅雪儿,在床上躺了十天。
这十天,发生了很多事。
手术当天,温甲和顾佳就寻来了。他们原本就在寻找温丁和忘利,最后跟踪到了这里。
刺杀崔宏靖的女杀手,也抓到了,只是什么也没审出来。
昌国皇帝颜若冰修来书信,邀崔宏靖赴昌国都城,商量停战事宜,同时护送婉公主回家。
向忠飞鹰传书回真国皇宫,请皇帝示下。
崔启墨下旨,命平昌大将军崔宏靖伤愈后代表真国,赴昌国签订国书;向忠率大军即刻启程开拔回京。
……
每天有什么消息,庄翔都会隔着营帐禀报,但崔宏靖没有任何回应。
不管庄翔说什么,似乎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南星哭着说要进去替小姐梳洗,崔宏靖也只淡淡回一句“这些事,我来做。”
若不是忘利每天要进去诊脉、用药,若不是每日吃食送进去后,收拾碗盘时空了,庄翔甚至会以为,王爷和王妃,已经不在了。
直到第十天晚上,忍无可忍的向忠立在帐外,将崔宏靖好一通怒骂。
等他骂完了,崔宏靖才说了三个字:“知道了。”
次日清晨,温丙和南星和往常一样,端着膳食来到帐边。
南星正想求求守在帐外的靖王府的亲兵,能不能让她进去看看王妃,帐帘却从里面掀开了。
崔宏靖王缓缓步了出来。
向忠一通怒骂,终是将他骂醒过来。
他甲胄在身,腰间甚至还挂上了佩剑,一双冷洌的眸子里,看不到任何情绪,“传令,向忠即刻率大军返京。庄翔,你去点三千精兵,随本王去昌国都城。”
“可是?”庄翔有些迟疑,凑在他耳边低声道:“这大军一走,恐怕皇上会对王爷不利。”
崔宏靖冷笑,扭头看向向忠:“老将军以为,如何?”
向忠双目一瞪,斩钉截铁地说:“王爷尽管放心前往,老夫知道该怎么做。”
崔宏靖眼神晦暗难明,从怀中摸出调兵虎符,躬身道:“本王此去是生是死,就全仰仗老将军了。”
向忠双手接过虎符,重重点了点头,颇有些视死如归的样子。
崔宏靖又看向南星:“你去准备些柔软的被褥,铺在马车上,不能让她路上磕着碰着。”
庄翔觉得自家王爷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可又说不出到底哪里变了。
崔宏靖带着依旧昏迷的梅雪儿、一众随从,以及三千精兵,继续向昌国都城进发。
随行的,还有婉贵妃、忘利,以及温甲、温丙、温丁、温戊、南星、顾佳。
崔宏靖术后未愈,加之随行有女眷、病人,是已行进速度颇为缓慢,估计抵达昌国都城,得要大半个月之后了。
第一天傍晚,扎好营之后,崔宏靖去看了梅雪儿,握着她的手说了会话。见有婉贵妃和南星在一旁照料,阿锁和一众暗卫也在帐外护着,便也放心。
“带那个女刺客来,本王要亲自审。”他一边吩咐,一边大步走进自己的营帐。
心若被绑着进来,略微低垂着头,眼睛向上仇视着崔宏靖,嘴角泛着冷笑。
她那张原本绝美的脸,此刻只有一道道鞭痕,和干涸的血迹。甚至头发都被鲜血凝成一绺一绺的,甚是狼狈。
想来,这些天,庄翔丝毫没有因为她是个女人,而手下留情。
庄翔恨透了这个女人。若不是这个女人,王爷就不会受伤,王妃也就不会像如今这般生死难料。
他怎会心软?
可这女人的骨头,竟比男人还硬,无论怎样用刑,什么都不说。
此刻,她依旧冷笑着,笑中尽是嗜血的残酷。
“跪下!”庄翔对着她膝窝狠狠一脚。
心若膝盖重重着地,跪下了。
“废了她的丹田!”崔宏靖冷声道。
庄翔早就想这样做了,碍于王爷一直没发话,一直不敢擅作主张,如今他不再有任何顾忌。
狠狠一掌下去后,心若脸色更加惨白,疼得身子倦成了一团,趴在地上,浑身颤抖。
可她始终咬着牙,一声也不吭。
崔宏靖走过去,睥睨着她,慢悠悠地说:“听闻姑娘在山上被本王的人困了接近十天,想必吃了不少苦吧?”
心若抬眸瞅了他一眼,头扭向一边,不应答。
崔宏靖也没指望她说什么,继续说:“本王原本以为,这十天里,会发生一些有趣的事——至少,本王以为你的主子会派人来接应你……”
心若身子一僵,一抹失望和痛苦从眼中一闪而过,可仅仅是一闪而过,她仰起那张美丽却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