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梅雪儿启程去云州的前一天,昌国四皇子楚王也踏上了返程之途。
想着之前崔启墨接过战书时那黑得不能再黑的脸,他便想笑。
他回头瞧了瞧身后那架大车,捂着鼻子皱了皱眉,嚷嚷道:“停车停车!”
他跳下马车,围着那架大马车转了一圈,发出几声尖细的笑声,“太子殿下,你可知自己怎会有今天?哈哈哈……烧死的人最臭了,再弄些花来。我草,死了还折腾人!”
这里是郊区,才出京城约莫五十里。道路两边,开了些不知名的野花。
所以,立即便有侍卫和随行婢女前去采野花了。
楚王叉着腰立在路中间,望了望天,“这天气不错,死气沉沉的。本王最是喜欢。”
说完,双手各揽了一个女子,登上他那辆豪华马车。
看着那马车一阵阵晃动得都快散架了,随行侍卫一个个立在寒风中,动也不动,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半个时辰后,楚王面色潮红地跳下车来,一边系着腰带,一边说,“赏你们了!”
众侍卫相视一笑,从马车里拉出那两名女子……
楚王笑呵呵地走到装着太子尸身的大车前,在上面重重拍了一掌,哈哈大笑,“我亲爱的大哥,这两个女人,是你的宠妾吧!兄弟我知道你特别宠爱她们俩,所以就特意不远千里将她们带来让你看看,以解大哥相思之苦。你看兄弟对你多好啊。刚才在你面前试了试,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的,还请大哥指点一二。唉,我草,大哥的品味,还真是……一言难尽啊!呜呜呜……”
他扶着棺木,一边狂笑一边哭,还拼命挤出两滴泪来,“大哥,你死得冤啊,死了还被人烧成这样,啊啊,呜呜,我的好大哥啊……”
他抹了一把脸,又换了副表情,“可对于替你报仇,兄弟我实在没什么心思,能做的,只有替大哥照顾好你那些女人。只是,唉,兄弟我能耐有限,照顾不过来,好在兄弟身边有不少身强力壮的男人,可以帮忙……大哥你在天有灵,就睁眼瞧瞧吧……瞧见了没?不知大哥可还满意?大哥啊,你死不瞑目,兄弟我心里难受啊……”
说着说着,他眼角还真的又挤出了几滴泪。
他掏出丝巾擦了擦,随后非常之嫌弃地将丝巾扔在了车架上,“大哥啊,你也知道,我这人就是多愁善感,重情重义,又心太软,总是顾及兄弟情分,让你见笑了哈……”
“呵呵,楚王与太子,还真是兄弟情深啊……”半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吭声冷笑。
不远处的一棵树上,一个蒙面男子,正轻飘飘立在一根细小的枝桠上,冷眼瞧着他。
此人一袭白衣,剑眉俊眸,衣摆在风中微微飘动。
楚王的贴身侍卫立即围了过来,将楚王护在中央。
那些正在办事的,也赶紧提了裤儿、拔出了刀。
众人有些汗颜,特别是那几个贴身侍卫,他们都是昌国江湖上的高手,可树枝桠上那人怎么来的,他们竟然毫无察觉。
微风中,蒙面男子的身子,随着那根细小的枝桠上轻轻晃动。
他双手抱胸,“没想到,无意间能看到如此不堪入目的一幕。”
“啧啧啧……”楚王有些恬不知耻地露出一个笑,拨开面前的侍卫,走上前来,“兄台若喜欢,本王还有更好玩的……”
蒙面男子手伸了伸,侍卫立即又窜到楚王面前要护主。
可那人不过是捂嘴打了个哈欠。
“滚一边去!”楚王呵斥了一声,看向那蒙面男子:“这位兄台如此神出鬼没,若是要出手,就凭你们几个,本王早就没命了。”
蒙面男子轻笑一声:“难怪王爷能有今日的地位。依我看,无论是论修为,还是手段,亦或论无耻,太子赶王爷至少还要差个百八十年的。与你斗,他焉能不死?”
楚王也不生气,反而觉得很受用。
他大笑着,弯腰使劲一拍大腿,“我草——这位兄台,本王并非骂你哈,只是说习惯了——兄台谬赞了!这般形容,本王喜欢极了,特别是那句‘无耻’!呵呵,本王若不无耻,躺在大车上的,只怕就是本王了。身为一个皇子,无耻和不要脸,乃是保命和夺权的必备素质。”
“正好,我最喜欢的,便是王爷这般坦诚的,无耻之徒……”蒙面男子说完便不见了。
“哎,别走啊!话还没说完呢!你,谁啊?”楚王一手搭在大车上,一手叉腰,对着空中大喊:“兄台,我也喜欢你……我还有很多银子,几辈子都用不完……”
空中传来一记越来越远的声音,“我会再找你……”
楚王叹了口气,一脚踢在身边侍卫的腿上,怒气冲冲地说:“你们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今后还好意思说自己武功天下第一?”
“王爷,他只是轻功极好!若真打起来,他不一定是我们的对手。”有个不识趣的,忍不住反驳了一句。
楚王气得眼睛都绿了,一巴掌拍过去,“啊,你也知道‘他’不是‘你们’的对手?有本事你去单挑啊,我草!若非你也深得本王喜欢,信不信现在就废了你……起开!走啊,天都快黑了,你们一个个的,一点时间观念也没有,采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