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陌正色,将窗户打开一条缝,“怎么样?”
“人已经来了,就在楼上,您对面那个房间。”
“他带了多少人?”
“明面上的,只有一个贴身侍卫。可这船上,还有两个伙计被他换上了自己的人,岸上,也还有好些暗桩。”
“待天黑尽,先将岸上的解决了,手脚利落点。”
“公子放心。”
“你快去水里待着吧,好歹暖和些。告诉兄弟们,小心一点。”
全福酒楼里,梅雪儿已是酒足饭饱,她抹了抹一嘴的油,打了个嗝,看着小二:“啥,那姑娘将银子也付了?行,那,小鸡们,咱走吧,逛灯会去。”
梅家允:她心也真够大的,也不管是谁自带厨子做了猪大肠,还提前给了银子。
梅家允酒量不好,可今天过节,他不想扫了大伙的兴。刚才吃饭时又被多灌了几杯,这会儿就有些摇头晃脑,出门时竟然差点被门槛绊倒。
隔得老远的安然突然冲上来,一把拉住了他,“和尚,你……”
“啥?”被安然挤得差点摔倒的温戊一脸茫然。
“和……”梅家允挠了挠头,头脑更不清醒了。
安然赶紧假咳了几声,有些嫌弃地看了看梅家允,“瞧你这样,还大老爷们哩,比鲁提辖可差远了。”
梅雪儿:……为何要将这二人作比?
梅家允脸微红,“我,平常都不大饮酒的。”
他自己也不知怎么回事,不管别人怎么劝,他平时都极少饮酒。可这安小姐,劝酒的功夫实在了得,还说什么武松就是因为喝了酒,才打死大老虎的。还边说边比画。
武松是妹子话本子里的人物,梅家允不敢说武松喝酒不好。
他觉得,今后凡是有安然在的酒局,他还是不参与为好。
好在出得门来,冷风一吹,酒也醒了大半。
轩辕大街上,到处张灯结彩,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梅雪儿从来没感受过这样的元宵节,后世可感受不到如此浓厚的节日氛围。
不管过什么节,大家都是坐在家里打麻将、玩手机,最多逛逛街购购物。
梅雪儿看哪儿都稀奇,哪儿都想去。
可分歧又来了。
有的想去猜灯谜赢花灯,有的想去看河边放河灯,有的想去湖畔看歌舞,有的想去戏台一边嗑瓜子一边听戏……
可不管怎样,大家有一个共同的目标,晚上亥时的焰火,必须得看。
旅行团团长发誓,下次出游,一定不要带这么多人。
VIP小型团便好。
“行了,行了,到处都是人,以防出什么意外,不能再分头行动。我们先去猜灯谜,然后去看歌舞,天黑了去放河灯、孔明灯,最后看了焰火,打道回府!”
她找了根棍子,从温丙手中抢过他正在擦嘴的那张又脏又臭的帕子,系在棍子一头,手一扬,“走吧!”
猜灯谜的地方,人忒多,安然老远就瞧见攒动的人头之上,挂着一盏小兔子花灯。
“师傅,我喜欢那个!”安然兴奋地指着那小白兔,“你看,它像不像我爹?”
众人:&……%*
梅雪儿仔细瞧了瞧,别说,还真的挺像。
羞羞的,怯怯的、小心翼翼的样子,那神情像足了安大人在安夫人面前的模样。
“老板,我想买那盏兔子。”安然说。
“姑娘,今年是兔年,那盏花灯不卖的。只要解了灯谜,小的将这灯送给你。”店家热情地解释。
安然瞄了一眼新晋大真第一才女梅雪儿,信心十足“咚咚咚”拍着胸脯:“放马过来!我师傅在此,没有猜不出的灯谜。”
梅雪儿身子跟着“咚咚咚”抖了抖,然后开始头疼,这个灯谜嘛,自己铁定猜不出。
店家拉着面前一根红绳,一扯,便有一幅字垂了下来,“姑娘,这是谜面,猜一个字。”
“师傅,快猜、快猜!”安然小鸡崽跳着脚叽叽喳喳。
“一入西川水势平”——梅雪儿一看这谜面,脑子就开始短路了。
正准备花点积分去问度爹,以不动声色地掩饰自己的无知。
可眼前的平板还未及亮屏,却听梅家允已在一旁说,“‘一’入‘西’乃‘酉’,‘水’平列“川”之中,为‘州’。故谜底是‘酬’字。”
“这位公子真厉害!”店家笑嘻嘻地用棍子挑下那盏兔子花灯,递到梅家允面前。
“师叔,你真厉害!”安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她终于在梅家允身上找到了比鲁提辖还厉害的闪光点。
她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拽着梅家允的衣袖又蹦又跳的,“师叔,你简直比我师傅还厉害!”
“你师傅现在是大真第一才女,谁能厉害过她?她只是不屑猜这种没有难度的灯谜。”梅家允将花灯送到她面前,“拿着吧,这花灯,现在是你的了。”
说完,还扭头冲梅雪儿眨了眨眼,好像在说“大哥知道你不会”。
梅雪儿有些泄气,再这样玩下去,恐怕安然要叛逃师门,投入师叔门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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