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相府的团年饭,自然所有人都要参加。
梅雪儿已经很久没看到过李姨娘和梅芷画了,此时再见到这两人,发现二人在气势上收敛了不少。
二人规规矩矩地坐着,梅芷画不时翻翻眼皮,一会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
那眼神,好像和谁都有仇似的。
梅雪儿本着“今日你不招惹我我便不招惹你的”原则,在沈氏旁边坐下,根本看都不看她们一眼。
“过去一年,咱们梅家,发生了不少事。好在,都已经尘埃落定了。一家子,也都还好好的,也算得上圆满。”梅丞相端起酒杯,“今天过年,大家都喝点酒吧。希望来年……”
“哪儿好好的啦?”梅芷画一脸不爽。
李姨娘赶紧捂住她的嘴,又去扯她的衣袖,让她闭嘴。
可这让梅芷画更恼怒。她一把打开李姨娘的手,干脆直接站起来,冷笑道:“我和娘年后就要被赶去庄子上了。父亲说的‘好好的’、‘圆满’,莫非不包括我们娘俩?莫非我和娘,不是这府里的人?”
梅丞相气得额头青筋绽露,重重地将酒杯放在桌上。
梅雪儿先梅家允一步,刷地站起来,铁青着脸,厉声道:“二妹可知道是在跟谁说话?!若你不想待在这里,就滚回你的房间去!”
“你这个贱人,生不出孩子,还到处勾引男人,有什么资格对我大呼小叫。”梅芷画咬着牙,“左右没什么指望了,我便也不必再惧你!”
梅丞相气得脸色发白,一个耳光便要甩过去。
他还未动手,一颗桂圆“嗖”地飞过来,直接砸在梅芷画右眼上。
她尖叫一声,捂着眼眶,一脸痛楚,像疯狗般四下张望,“是谁,谁?”
“是本小姐,怎么遭?想打回来?本小姐可不怕你!”
梅家允和梅雪儿一听这声音,条件反射就想溜。
这大过年晚上的,那丫头,怎么又来了?
安然走上来,对着梅丞相和沈氏行了个礼,然后看向梅雪儿,拉过身后的妇人,“师傅,这是我娘!”
啥?她妈也来了?
梅雪儿看向那妇人,认得是这安尚书的夫人,昨日在宫宴上见过。
她正想着先说服安夫人不让安然拜她为师,再让她带自己的女儿回府。
毕竟,堂堂礼部尚书府的当家主母,总是明事理的。
哪知她还没及行礼,安夫人已先向她行礼了。
梅雪儿赶紧扶住她,“夫人,使不得,使不得,您是长辈。这像什么话。”
安夫人笑嘻嘻地一把抓住梅雪儿的手腕,“你是然然的师傅,这礼,受得起,受得起!”
“我何时说过……”梅雪儿愕然。
安然急了:“上午离开时,师傅都自称‘为师’了,想必是已经答应收我为徒了。可不许耍赖。”
“就是、就是。既然收了这个徒弟,师徒俩的这第一个除夕,应该一起过。所以我特意带她过来。”安夫人一把将女儿推到梅雪儿跟前,像扔垃圾一般恨不得马上扔出去,“然然,你要好好伺候师傅,听见没!你就留在这儿伺候好师傅,伺候不好就别想回家!若你胆敢对师傅不敬,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安夫人都不及和众人道别,便转身小跑着要走。
“哎,我说那个……”梅丞相和沈氏好不容易收拢了惊得大张的嘴,“这,这怎么成?”
安夫人根本不理会他们,只回头对着安然举起右拳,使劲向下一拉,做了个“加油”的姿势,便又跑了。
这尚书府,该是有多嫌弃这个女儿啊?大过年的,都要将女儿往外赶!
梅芷画受了伤,见又没人理她,更是恼羞成怒,“你,你这个不知礼数的臭丫头,你,你竟敢打我。”
安然一个冷眼扫过去,“打你怎么啦?你敢骂我师傅,辱我师傅清白,我还想打死你哩!有意见?有意见你来啊,看我不把你打得连你娘都认不出!”
说完,她便弯腰捂着肚子笑了,因为梅芷画的右眼眶,已经变得乌黑红肿,那模样,滑稽得很。
安然还没放过她,“本小姐告诉你,我娘可是江湖上顶顶大名的霹雳掌的嫡传弟子。知道啥是霹雳掌不?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竟敢如此张扬放肆。还以为谁不清楚你那堆破事?敢情你还在为废太子谋不平啊。本小姐就告诉你,你自己作死只管去作,别牵连我师傅,也别牵连了我师……师爷……”
梅芷画被骂得差点一口气没接上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然后,她捂着脸,转身就跑了。李姨娘赶紧跟了过去。
安然长长舒了口气,一屁股在梅雪儿身边坐下,一脸狗腿讨好的笑,“这下好了,这顿团年饭,可以清清静静地吃了——呀,师父、师叔,师爷,你们瞧我干啥哩?来啊,吃菜啊——别客气,喝酒啊——皇上御赐的酒呢?……哦,这就是啊,我尝尝……”
“师叔?是在唤我么?”梅家允浑身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安小姐,你这是,不打算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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