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殿。
崔启墨一边听着李公公汇报寿康宫的情况,一边漫不经心地独自摆着棋谱。
“老三的腿,还没好?”
李公公点点头,“靖王妃说,至少还得养上个把月。”
“太子提前走了?哼,这个不识大体,心胸狭隘的东西!”
李公公没敢开腔。
“老东西,你说,这个太子,朕是不是立错了?”崔启墨突然问。
李公公吓得赶紧伏倒在地,“皇上,老奴惶恐!”
“行了,至于吓成这样么。朕不过随口一问。”
李公公擦了擦冷汗,哆嗦着腿,慢慢站起来。
不一会,又有人来报,说孝王与那个丞相府的三小姐之间,神色暧昧有异。
崔启墨眯起了眼睛,思虑半晌。
落下一子后,他突然间便笑了,“好!甚好!去查。”
来人退下。
“太后今日情绪怎么样?”他继续问李公公。
“回皇上,太后高兴着哩!靖王妃和燕王妃,将太后娘哄得高高兴兴的,都笑得合不拢嘴了。本来已经乏了,听见孝王来了,又打起精神,多说了好一会话。”李公公满脸堆笑,“还有平津公主,还在太后面前告了皇上一状,说皇上要打发她嫁人!”
“朕不过说句玩笑话,这丫头便去告状了?呵,就知道用太后来收拾朕。”听到平津二字,皇上脸上露出一丝慈爱,“看来,朕是得赶快替她寻个好驸马。”
“公主还小呢!再说了,公主可是太后和皇上手心里的宝,不是谁都配得上的。”
“那还用你说!你也替朕多留心留心。好的男儿,千万莫错过了。”崔启墨思虑片刻,又在棋盘上落下一子,“传旨,即日起,解除皇后禁足。按老规矩,各宫妃嫔每日需按时到朝凤宫,向皇后请安。”
“是!”
李公公:皇上您这盘棋,下得可真复杂啊。既不满太子,却又解除皇后禁足。这是一边打板子,一边给糖吃么?看样子,还准备在丞相府和孝王之间做点文章。
唉,皇上,您可真够累的。
在皇帝身边跟了这么多年的李公公,早已懂得揣度圣意,只不过,这些,他自己心底知道就行。
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何时装傻,何时需要精明,他把握得很好。
崔启墨安排的这场入宫探视,就像是在表面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一粒石子。
涟漪扩散,不但惊起一群鱼儿,连岸上的鸟儿都惊动了。
首先,进一步证实,靖王和靖王妃,恩爱得不得了,如胶似漆的,每晚都在努力生娃。
还有,靖王妃替太后治病,深得太后喜欢。看那样子,太后待她如亲孙女。
这一晚,除了崔宏颀仍旧独自在府中平心静气地作着画,其他各府,注定无法平静。
东宫。
太子气得砸碎了好些瓷器,太子妃在一旁吓得大气不敢出。
发泄了一通过后,太子看着太子妃那哭兮兮的模样,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
“你看你,还不如一个贱货。你看那贱货,哄得皇祖母多开心,你呢?”他越说越气,“千挑万选,怎么挑了你这样一个没用的?”
太子妃吓得哭都不敢哭了,躲在屏风后面,瑟瑟发抖。
可她越这样,太子看着越来气。
他冲过去,一把将她从屏风后面揪出来,一个耳光就甩过去。
太子妃被打懵了,以往太子也打过她。比如上次从燕王府回来,她就挨过打。
但像这次这般毫无原由的挨打,未曾有过。
太子妃也爆发了,她豁出去了,散乱着头发嘶吼着:“这能怪谁?你不是信誓旦旦说能控制住那个贱人么?结果呢?现在搞砸了,你就将气撒在我头上。我不活了,我找姨母评理去。”
“母后才解除禁足,你马上就要去闹事?”太子气得团团转,怎么就找了这么一个既没用又没脑子的。
不但不能带给他什么助力,还只会坏事。
还让他丢人!
前两年皇后千挑万选为太子纳妃,最后选中了自己妹妹的女儿、工部尚书府的嫡女,也是太子的表妹。
当时可供选择的女孩子也挺多,但皇后显然是存了私心的,这毕竟是她魏家的后人。
此刻,两人在宫中大打出手,却吓哭了隔壁的女儿。
这是太子唯一的孩子,也是他的嫡长女,才一岁不到。
听着太子和太子妃那边的动静,奶娘赶紧搂着孩子,将她埋进自己怀中,生怕惹得太子和太子妃更加恼怒。
太子恼怒太子妃没能生儿子,这大半年来很少来看这婴孩。
太子妃怀孕时一直觉得自己肚皮里是个儿子,可最后从她肚皮里爬出来的,竟是个女儿。
她也失望至极,对这个女儿也没多少感情。
太子为此没少提纳侧妃的事,每次一提,两人就闹得乌烟瘴气。
太子妃仗着有皇后撑腰,难免有时耍小姐脾气,然后太子就打她,然后太子妃就会去皇后那儿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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