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趴着的五人,全都再度低了低头。
他们以前虽是王爷的人,但既然王爷已经将他们的卖身契都给了王妃,那他们就只能听王妃一人的号令。
只忠于一个主子,这是身为一个暗卫,最起码的职业素养。
“王妃适才所说,句句在理,属下等没有丝毫借口推脱,甘愿接受一切责罚。”温甲羞愧难当,“今晚之事,都是属下的过错。是属下接到王爷命令后,让他们出府的。请王妃责罚属下一人便是。”
“哼,你固然该罚,可他们,也不能免责!”梅雪儿冷着脸,站起来。
她虽不会武功,但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霸气,却震慑住了所有人。
梅雪儿转头看向南星,“你去知会王爷一声,就说,我要对这五个暗卫实施我的家法。他若心疼,尽管没脸没皮过来闹腾好了。今晚,我梅雪儿奉陪到底!”
“是,奴婢这就过去。”南星眼里噙着泪,退下。
她好担心自家小姐,只要小姐能解气,让她做什么都行。
替小姐做完了这一切,她自会去领罚。
甲乙丙丁戊不敢抬头,几人内心都羞愧不已,无论王妃如何处罚他们,哪怕要了他们的命,或者将他们打残后贱卖为奴,他们也不会有丝毫怨恨。
他们自知错得离谱,虽然明白现在是王妃的人,王爷已经成为过去时,可多年来对靖王习惯性的服从,让他们在今晚,集体铸下了大错。
虽不知他们走后,清风苑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得出,王妃定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还受了伤,已经出离愤怒了。
此刻,见贤阁。
崔宏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庄翔还一直不停地一旁数落他,“王爷,不是属下说您,您也太急躁了些。属下就出去一会工夫,您怎么就去了清风苑,你的腿,不能走路的。”
崔宏靖:……
“王爷您但凡多想一点点,就会发现这事不对劲。唉……再说了,那温丙有多蠢多憨,这么多年,您还不清楚么?”
其实刚回到见贤阁,崔宏靖就已经后悔了。
庄翔分析得没错,无论大婚之夜,梅雪儿身下流出的是小日子,还是落红,都足以证明她当时并无身孕。
而自她嫁进王府后,每时每刻,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掌控之中,她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去偷人,更别说连野种都有了。
他只是对梅雪儿先入为主,觉得她是个破烂货,是太子派来羞辱他、监视她的。
所以,一听温丙兴高采烈地说王妃有身孕了,他就不知怎的,立即血冲到脑子里,根本无法理智地分析,就认定她送了他一片草原。
崔宏靖心里隐隐后悔,却拉不下颜面承认自己有过错。
“不过是堕胎药而已,她若无孕,对身体也没太大损伤。再说,她自己就是大夫,无妨!”他声音越说越小。
“王爷,这药对身体有无损伤不是关键,关键是您今晚的所做所为,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啊!”庄翔也不想帮他说话,“您还抽走了她的暗卫——您既然将温甲他们给了王妃,那他们就是王妃的人。”
崔宏靖一个眼刀扫过来:“这些,本王不知道么?你非要说出来?”
庄翔脖子一缩,偷偷瞄了一眼他家主子,“属下知道,您也是气急了。或者说,也许王爷自己也没发现,其实王爷内心深处,是在意王妃的,所以才会如此生气……”
“胡说!”崔宏靖心底一震,没什么底气地打断他,“本王怎会在意一个破烂货?!本王只是,只是不想背后被人诟病,本王只是……”
他自己也找不出什么借口了。
庄翔挑了挑眉,阴阳怪气地说:“唉,总之,别指望王妃今后替您治病了……”
“马后炮,那你要本王怎么办?”崔宏靖很想抽他,“难道让本王跪着去向她道歉,哼!”
“道歉便不用了。我家小姐,受不起。”南星踩着一地落叶,走进见贤阁。
她敷衍地福了福身,“我家小姐命奴婢来知会王爷一声,对那些个吃里扒外的暗卫,小姐会重重的责罚,必定让他们生不如死,记住这个教训,或者打残了发卖出去,也是有可能的。王爷若是心疼了,现在便可去清风苑,求王妃手下留情。”
南星说完,也不等崔宏靖回答,转身便走。
走了几步,她驻足,头也不回地补充了一句,“对了,我家小姐还说了,今晚之事,绝不善罢甘休。王爷还有何手段,不妨一起使出来,我家小姐会奉陪到底!”
崔宏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温甲等五人,虽然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却是他所有暗卫中,跟随他出生入死次数最多的一组。因为这组暗卫特别忠心,所以他今晚才能将他们都调走。
他知道,他们是看在和旧主往日的情分上,才听他命令的。
而现在,因为他的一时冲动,他们将遭受飞来横祸。
他如何坐得住?
庄翔一把按住崔宏靖,轻轻对他摇摇头,“王妃此刻正在气头上,王爷若此刻去救人,非但救不了他们,还会让王妃更生气,让他们五个遭受更多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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