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刀疤脸壮汉还真有点意动。 一个弱女子而已,能杀掉他们只能说明这几人都是废物,将她处理掉,倒是能提一提自己的声望。 至于那人是否无辜。 他们毕竟是山匪,其实不太在意这种事情,所谓的义气,只是对同一寨子里的人而已。 诚然,这些人最开始聚在一起只是为了活命,想要对抗天灾与那些遭瘟的大人物们。 但是日子久了,他们难免不事生产,将视线落到过路的富商身上,只要随便敲一个,便能赚得盆满钵满。 这样的日子太舒服了,久而久之,他们便要变成真正的山匪了。 闻鹤对此并不知情,毕竟此处只是他当年的善心之举,过后怎么会再付出精力,操心这里的事情? 若非舒月出逃到了此处,他可能再也不会来到这里。 闻鹤见他面色古怪,不回答自己的话,板着脸又喊了两声他的名字,然后询问:“你见过这人?” “也不算是见过吧。”刀疤脸将事情美化一点,磕磕绊绊地说,“手底下有人曾见过个大肚子妇人,他们发生了点摩擦……” 闻鹤直接拔剑抵在他胸前:“摩擦?有人对她动手?现在他们人在何处?” 心中的不安在这一刻达到顶峰,闻鹤目眦欲裂,恨不得将这些人就此斩杀:“舒月人在何处?她没受伤吧?” 刀疤脸不知闻鹤为何这般激动,毕竟只是个女人而已。 但听到舒月的名字,他想起自己曾在闻鹤身边见到过她,那是个顶顶漂亮的姑娘,闻鹤对她在意点,也很正常吧?毕竟再也寻不到那么漂亮的人了。 不对。 大肚子妇人。 刀疤脸突然想到这茬,瞬间冷汗直流。 舒月肚子里怀着的不会是闻鹤的血脉吧?那他手底下那些人还想要对舒月动手,甚至想做些不三不四的事情……这可真是,要了老命啊。 逃回来的人的兄弟死在了舒月的剑下,自然记恨舒月,嘴上提起都是骂骂咧咧,满是侮辱的词汇。 刀疤脸不敢将那些话复述出来,战战兢兢地说:“应该,应该是没受伤,那些人都死在了她手上。” “嗯?”闻鹤的剑前进分毫,已经划破了他最外面的衣裳,剑尖已经碰到血肉,冰的人直打寒颤。“我看上去很好骗?” “你想包庇那些人。” 若是他们都死在了舒月剑下,那刀疤脸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人心如此,闻鹤见怪不怪,若是往日,他甚至不会揭露,只需要达成自己的目的便好。 但大概是舒月的离去让他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他心底甚至生出将眼前人都杀掉的想法。 他忍住了这种冲动,让刀疤脸将逃出来的人叫过来,藏着怒意,和颜悦色地询问了他情况。 刀疤脸满脸的络腮胡,纵然表情都要扭曲,也没能让他明白自己想要表露的意思。 这人一听说闻鹤要为他出头,满脸喜意地把之前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 虽然仍旧在为自己的行为粉饰,却比刀疤脸说得直白残酷许多。 闻鹤听着那些羞辱舒月的话,与刀疤脸想象不同,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他面容恬淡,低眉颔首,嘴角还有淡笑。 但在问明舒月离去的方向之后,他就将已经沾上几滴刀疤脸的血的剑刺过去,砍断了他的一条腿。 “暗三。”他轻声说,“我要去找舒月,没什么时间折磨他,这人就交给你吧,希望我想起他时,他还没有死。” 死算什么,刀一砍,命就没了,走得轻轻松松,多容易。 生不如死,才叫真正的折磨。 闻鹤把暗三留下来,不只是为了折磨这人,还有让他管束下山寨的心思,毕竟也是自己曾经弄出来的东西,栾城如今这副样子,实在是不像话。 暗三有他的信物,调动一小支军队不成问题,整顿他们绰绰有余。 闻鹤翻身上马,接着追寻舒月的踪迹,他对附近的地形倒是了解,轻易就找到了舒月暂住的村子,但是赶过去的时候天快亮了,一夜未睡的舒月也已经将马夫喊起来,接着赶路。 他们擦肩而过,闻鹤并未追寻到舒月,只知她又往京城的方向前去。 不会是打算回京吧?现在的京城可乱得很,而且她顶着个大肚子回去,能有什么好下场? 闻鹤面色惨白,向告知自己这些消息的人道谢,递过去一些钱后,又上马接着赶路,想要将舒月找回来。 舒月到了处繁华的县城,此处有她的庄子,她的肚子越发难受,也再经不起折腾,便打算在这里修养一段时间,至于余下的事情,自然是等她修养好了再想。 大小事情仍由庄子内原本的管事处理,但是有关于她的事情,都需要经余霜的手。 余霜不能说话,大多数人又不识字,和她交流起来格外困难,也正因为此,舒月才能放心她,将更多的事情交给她。 闻鹤知道舒月曾经对京城有多少执念,确认了她是往京城的方向前进之后,便疏忽了路上的小城,直奔京城而去。 也是因此,舒月反而逃过一劫,没有被他找到。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在忍耐中也适应了所要遭受的苦难,月份大的时候,反而不孕吐了,就是胃口仍旧很差,性情也依旧阴晴不定。 庄子里伺候的人还真有对她不满的,在饭菜里加了料。 不是什么毒,只是有点膈应人,好在余霜眼尖,注意到这人的举动,直接用舒月赏赐给她的匕首刺向这人,然后用沾血的匕首威胁众人好好做事。 舒月是在吃过饭后,才得知的消息,她赞赏地看了余霜一眼,夸赞道:“做得不错,将那人发卖了吧。” 那柄匕首很短,也没有淬毒,倒是杀不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