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行驶,这次却没有在天黑前后抵达城池。 让他们能找家客栈,拥有还算不错的休息环境。 他们已经走了很久,回京的过程已经过半。 难免遇到一些抵抗激烈的城池,在攻破后便被燕云屠杀在前。 火烧后破烂不堪的城池屹立在不远处,却没有丝毫人烟。 就算有侥幸留得一条性命的人,也全都跑去了别处,方圆数十里,只有野兽生存的痕迹。 暗卫找到一处比较空旷的地方,清理一番后,就开始安营扎寨,看样子是打算在这里休息一晚。 舒月走出马车,看着外面的景象,幽幽叹息过后,心想自己跟在闻鹤身边,真是见过太多本与自己毫无瓜葛的事情了。 如今看着荒凉的景象,哪怕闻鹤只字未提,她的耳畔也能响起战争的号角,眼前也能依稀看到两军对峙的画面。 有时候她会觉得向自己灌输这些事情的闻鹤是一心想要将她逼疯,若是她对百姓的苦难没有那么了解,便不会为这些事情触动,更不会为之痛苦。 舒月真的想不明白闻鹤究竟想做些什么,哪怕是想要见她痛苦,也没必要非要用这种手段吧? 折磨人的办法非常多,用不着选这种吃力又没什么乐趣的方式。 若说这样做有什么特别之处,应该就是提高了她的眼界? 晚风徐徐吹过,舒月站在马车旁眺望着,远处的景象,篝火已经升起在透着凉意的夜色中,提供了许多温暖。 昨晚刚下过一场雨,地面还有些潮湿,而空气中的味道则变得越发古怪,是那种稍微闻一下就会令人干呕出来的感觉。 饭菜已经做好,闻鹤过来喊她:“先吃饭吧,看什么这么入迷。" 顺着她的视线朝远方眺望,他轻声说:“千篇一律的景象,没有什么好看的。” 这不就是你想让我关注的东西吗? 舒月心底冷笑,却没有反驳他的话,简单吃了晚饭,她就打算进帐内休息,而这时候,闻鹤也跟着挤进来。 被他从背后抱住的时候,舒月有点抗拒:“还在外面呢,你别乱来。” 这段路上闻鹤是不知节制,但至少也是在客栈里,而今荒郊野岭,附近全是暗卫。 他们都关注着闻鹤的安危,她不信这里若是传出去点异动,他们会听不到。 就算他们不敢议论这件事,舒月也觉得尴尬啊。 闻鹤不满地咬了下她的耳朵,却也没再做什么,搂着她睡了过去。 舒月难得被他轻易绕过,却如往常般没有适合睡意,被他圈在怀里左思右想,最后带着满脑子杂念,盯着他已经熟睡的脸庞,走了神。 胸前的香囊仍旧散发着熟悉的草药味,直到现在她还没有搞明白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闻鹤又为什么执意让他佩戴这种香囊? 捏了捏香囊,舒月把它举起来,营帐里灰蒙蒙的,月光根本挤不进来,她也无法看清手里的东西,只能凭借记忆想象它的模样,然后接着去猜测闻鹤此举的深意。 不得不说,与闻鹤同行前往严州的这条路上,舒月发现他此举实在精明。 本来她在那地方已经有了不少人手,信得过的大夫、能守门的护卫,以及一群招之即来的可以做事的手下。 但随着闻鹤带她前往严州,这一切都被抛在了原处,在那些人再也无法对她提供任何帮助。 如果是在那里,她可以让大夫探明香囊的情况,就算那个大夫没什么本事,查不清里面究竟放了些什么,至少也能给她提供一些思路,也能去找其他靠谱的人询问。 但是现在她跟着闻鹤走在完全陌生的路上,根本遇不到任何能帮上忙的人。 所有的一切都受他控制,在这种环境下,她只能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没有任何解决问题的办法。 舒月有点痛苦,但她能接触到的人除了闻鹤就是他的那些暗卫。 她唯一的倾诉对象就是余霜,余霜是个哑巴,能将这些事情全都藏在心底,不会泄露出去,但也很难给她任何回应。 舒月怕被别人察觉,与余霜诉苦的时候不会让她在纸上写字,所以她就成了彻头彻尾的树洞,除了聆听,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而且舒月心里仍有顾虑,对余霜倾诉都是话说三分,不透露太多信息。 孤单一点点侵袭舒月的心房,闻鹤难得没有折腾她一次,她却仍旧没有睡好觉,第二天出去吃早饭的时候,大家都能看到她眼底清晰的黑眼圈。 看上去似乎比往日还要憔悴。 闻鹤皱眉询问:“昨晚没睡好?不会又做噩梦了吧?” 舒月总不能说自己翻来覆去胡思乱想许久,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勉强入睡,她纠结片刻便顺着闻鹤的话说下去:“是,又做了噩梦,有点难受,不过等上马车的时候再休息一会儿就好,算不上什么要紧事。” 闻鹤看向她挂在腰间的香囊:“你佩戴上香囊之后便不再噩梦,如今怎么又做起噩梦来?难道是这种香囊的药效已经所剩无几,待会儿寻个大夫再为你诊治一番,看看能不能换些药材吧。” 舒月一直在好奇被闻鹤擅自替换的香囊里面都放了什么东西,总怀疑里面有些对她不利的玩意。 就像是当初宋家长子宋培送她的那枚涂满损人心智与催发欲望的药汁的玉镯一般。 没想到闻鹤居然能主动提出更换,舒月始料不及,诧异的盯着闻鹤,点头说:“好。” 因为需要帮舒月找个大夫,这次在途经一座比较繁华的城池时,他们直接停留下来。 太阳高高挂在天空中,时间刚到午时,从此这座城池似乎没有受到燕云会麾下铁骑的践踏,还算比较繁华热闹,百姓脸上虽然有些麻木,却也不像之前那般空洞无神,满是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