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是个听话的小姑娘,在舒月再一次表示出自己的态度之后,就默默离开这里。 舒月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等端上来的饭菜都已经凉了之后,她才默默吃了几口,垫了下已经打鼓的肚子,然后磨磨蹭蹭从床上下来,走到药箱附近,翻找出曾经常用的几样药。 先前在闻府的时候,她就经常用上这些东西,那时候她还拿闻鹤当个太监,而闻鹤对她也似乎憎恨多于其他所有感情,隔三岔五,她的身上总要出现各种淤青。 舒月揉了揉眉心,心想自己近日总是心慌,容易想起当年的事情,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挑着自己方便上药的地方都折腾一次过后,躺在床上睡了个午觉,爬起来便让琵琶伺候她泡澡。 折腾一天,身上的疲乏感才消散大半,等晚上闻鹤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够表现得和平日没什么两样,看不出不适。 闻鹤似乎也知道自己昨晚过了火,见到舒月之后,先是赔罪卖笑,又将绕路买好的点心递过去:“这是新出的样式,我觉得你可能会喜欢,便买来让你尝尝味道。” “若你喜欢边和我说,我每日都买来给你。” 舒月冲他翻了个白眼,倒是没拒绝这盒点心,拿去一旁吃了一块,随口点评:“味道还行。” “你先去吃饭吧,我出趟门。” 舒月泡完澡又吃了东西,这时候肚子倒是不饿,至于出门…… 其实她也没有什么非要出门的事情,特意在这时候说这番话,只是在表达自己昨晚的不满。 闻鹤自然不愿让她孤身离去,他又凑到舒月身边:“去哪?我也不饿,我和你同去。” 舒月想起他昨晚将一桌饭菜全都吃干净这件事,实在不敢说什么狠话,无奈地盯着他许久,最终只能憋屈地说:“随便走走,你想跟上便跟着,又没有人拦你。” 扔下这句话后,她直接离开这里。 但舒月看上去无所事事,却总有一堆麻烦事情主动找上她。 这不,刚出门还没走几步,他们便看到了昨晚那个被撵出去的大夫。 舒月还没忘记因为他信口拈来的一句谎话,自己遭了多少罪,如今见着他,便气得眼红,恨不得上去踹他几脚来泄愤。 但闻鹤见状不对,直接拉住了她的胳膊,避免她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事情。 舒月挣扎着,不解地询问:“你干什么?” “再等等,仔细看。”他凑在舒月耳边,小声说。 舒月这才冷静下来,仔细观察大夫以及他对面那个穿着华贵的人。 大夫口若悬河,富商连连点头,估计还是昨晚他们撞见的那套说辞,只是歪打正着,这人确实有些隐疾,已经被大夫糊弄住了。 虽说他们没受骗,但看到他还在骗人,舒月自然更加生气,她又挣扎起来:“你别拦我,难道还要他再骗一个人?我昨天都说了不许他出现在这附近,看来这家伙根本没把我的警告放在心上。” “接着看。”闻鹤直接将舒月搂在怀里,风轻云淡地说,“我都安排好了,你不用着急,这样的人,自然要受到报应。” 倒不是闻鹤恨不得其死,这种高价卖假药,骗人钱财还可能害人性命的家伙,本就该受罚。 只是这家伙隐藏得太好,有点风吹草动就直接跑人,之前从未被抓过,连案底都没有留下。 不过这次他直接被抓个现行,倒是省了衙门不少力气。 隐藏在人群中,跟了这个大夫一整天的衙役见富商掏出银票已经要买药了,才跑出来拿起身份令牌高喊:“县衙办案。” 高喊一句呵退旁人之后,他直接把卖假药的大夫按在地上:“我盯着你很久了,就是你一直在把毒药当成壮阳药卖给别人是吧?和我回衙门一趟吧,我们有不少案子和你脱不开干系。” 原先还想帮大夫说两句好话的富商一听到这话,瞬间白了脸色,收回自己伸出去的手之后,擦了擦额头已经渗出的汗。 目送衙役把大夫拖走,他低声说:“哎呦,今天可真是走运,差点被人坑死了,看来以后这种破地方还是少来,路边随处遇到的人也不能全信,保不齐就是谋财害命的骗子。” 他摇头晃脑,满脸侥幸地离开这里,至于明日会否再来此地,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舒月跟着人群凑热闹,在衙役将人按在地上的时候,就已经围到附近,自然将衙役刻意告知外人的那几句话全都听清。 这人虽然是个假药贩子,但应该不曾和什么案子有牵扯,若不然也不能逍遥到现在。 等人群散去,她才似笑非笑地扫视闻鹤:“你干的好事?给他加了点罪。” “毕竟只是骗钱,罪不至死。”闻鹤冷声说,“只是没有查到罪证而已,先将人抓住,剩下的慢慢审。” 他替自己解释一句:“也不算冤枉,上一个在他那里买药的人确实死了,无用的药、逞强的心。” 回想着自己上午刚让人探听到的消息,闻鹤忍不住嗤笑出声:“那人死于马上风,也算间接地死在了他手上。” 闻言,舒月忍不住后怕,还好昨天他们谁都没有相信大夫,连他开的药都没有碰。 谁知道这没医德的家伙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舒月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些什么。 扫视闻鹤片刻后,作为唯一骂了闻鹤不行事还活下来的人,她咳嗽几声,端起架子,装作若无其事地询问:“既然人已经被抓住了,剩下的事情,你手底下能用到的那些人更是得心应手,就不用我们操心了吧?” 大概是被“我们”这个字眼取悦到,闻鹤笑着回答:“自然,这点小事他们能处理好的。” 只是一个小人物而已,倒是不用他们耗费心神。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