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鹤说得对,她最近对他实在是太过信赖了,这样不好。 长期被人背着的人一旦被人扔下,那就连走都不会走了,到时候只能在地上趴着往前挪,然后被轻易压在车轮之下。 舒月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我会多注意的。” 除此之外,舒月再说不出别的话了。 闻鹤意识到现在两人间的气氛太冷漠,他迅速换了个话题,提起自己最近在忙的其余事情:“张小英虽然是个一事无成的,但在摸爬滚打中能活到这么大,自然也练就了一身油滑的本领。” “交代给他的事情做得很好,他带着我上岸后找了赤脚大夫,又大肆宣传一番此事,我先前的安排没有失败,一切都还算顺利。” 只是因为出了些变数,他听闻舒月还在湖边寻找自己,意识到她可能会遭遇不测,急冲冲赶过去,自行打乱了自己的一点安排。 这只是小插曲,算不上什么麻烦。 “过几天他会惹上人,被逼到衙门,为求庇护主动招了杀人的事情,然后把插进这件事的由头递给我。”闻鹤低声说,“这是早就安排好的事情,不过一些细节在他的介意下做了改变。” “这人混迹三教九流,知道平民百姓遇事的态度,他给出的介意确实补全了我最缺的部分。” 前瞻闻鹤的幼时生活,确实过得挺惨,但他的惨脱离世俗常态,还是未曾见过寻常百姓人家究竟是怎样的。 他和舒月一样,对百姓的生活一知半解,只会在远处对这些事情指手画脚。 舒月对张小英的事情并不在意,不过听到闻鹤的计划并未被自己耽搁,还是松了口气,然后勾唇冲他笑了一下:“这样便好。” 夜色正浓,月亮早就在他们不知情的时候爬到最高处,透过纸窗,能隐隐约约瞧见它的轮廓。 舒月瞥了一眼后,便埋首进闻鹤怀中,疲惫地说:“早些休息吧。” 她仍然不困,但是看着闻鹤的模样,却不愿再拖着和他聊些什么。 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有这功夫,还不如让闻鹤好好休息。 闻鹤却没领会到她的好意,只当舒月是厌恶了自己说的这些话,勉强挤出点笑容,却想起舒月如今的姿势根本看不见自己的表情。 他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似乎从未存在过。 搂进舒月的腰,他喟叹道:“将你带在身边也不放心,留在别处更是不能安心,这可怎么办是好?” “我又不是什么名贵瓷器,你无需太担心我的事情,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她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诚然,之前船楼上发生的事情确实超出她的预计,但就算闻鹤不派十二护着她,她也不会出事。 除了鞭法,她的轻功练得最好,就是为了发生类似事情的时候能保住性命。 这是因为闻鹤有所安排,她才大胆的直接跟了上去,若是自己孤身一人,自然会调兵遣将,先将护卫备好。 舒月没有把这些事情说出口,毕竟她的脑子不是装饰品,做不出自爆的行为。 她只是在心底反驳一句,然后嗅着闻鹤身上陌生的味道,怎么也睡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万籁俱寂,连闻鹤的呼吸声都微乎其微,令人难以察觉的时候,她总算活动了下肩膀,打算挣脱闻鹤的怀抱。 她实在睡不着,而且这个姿势有些别扭,很不舒服。 原以为早就睡着的闻鹤却收紧手臂,将她留在了自己怀中,他睁开眼,脸上毫无困意,哑着嗓子询问:“你要去哪?” 舒月其实是想出去走走,但既然闻鹤没睡,她便不打算出门了,她敷衍地回答:“翻个身。” “哦。”闻鹤虽然应声,却没有松手任由她翻腾的打算。 舒月静候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你能松手吗?” “不太想。”他的声音似乎更哑了。 舒月皱起眉,直接掰开闻鹤的手。 当轻易将他的胳膊掰动的时候,她直接愣住了。 自己和闻鹤的体力有多悬殊,她记忆犹新,而闻鹤不情不愿的模样也不像演的。 怎么这么轻易…… 舒月心底咯噔一声,下意识抬手去摸他的额头,体温正常,并未发烧。 但她还是觉得不太对。 她从床上坐起来,将楼里众人都想了一圈,最后只能提起十二的名字:“十二如今还在楼里吗?让他上来给你看看?” 十二略通医术,能暂时凑合一下,然后她在去找熟悉的大夫过来,仔细为闻鹤诊断。 世上的病又不是全都需要发烧,闻鹤一个人在这两天经历这么多事情,说不准身体突然就扛不住了呢? 闻鹤捂嘴咳嗽两声,用都能被人轻易听出虚弱的声音对她说:“不用,只是有点累,休息会儿就好。” “接下来还有不少事情在等着我,总不能真垮在了这里。” 他搂紧舒月,在她耳畔疲惫地说:“早些睡吧,一觉醒来,又是新的一天。” 舒月本来就不困,现在又发生这么一遭事情,她自然更睡不着。 但是闻鹤的呼吸声再次平稳下来,她不敢乱动,只能维持着一个姿势,挺过一整个深夜。 第二天太阳落进房间的时候,舒月才松了口气,浑身卸力,绷紧的腰肢也贴到了闻鹤的胳膊上。 她大口喘了几口气,再次伸手摸了摸闻鹤的额头。 仍旧没有发热。 但是太阳缓缓上升,落进房间的光也愈发明媚,她看清闻鹤的脸,上面仍旧满是疲惫。 舒月不知作何想法,突然凑近在他苍白的嘴唇上印下一个吻。 闻鹤声音含糊地说:“别闹,再让我睡会儿。” 本就紧紧箍着她腰肢的胳膊下意识再次收紧,其实却根本不剩什么余地。 舒月只觉得自己的腰都快要被折断,忍不住咬了他一下。 闻鹤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