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心知肚明的人都没有捅破那张窗户纸,一起用过晚膳后,闻鹤询问她:“现在时间还早,你应该不困吧?” 舒月有点累,但若说困,确实不困,她点头说:“怎么了?” “那要一起回去吗?” 闻鹤说的回去,是指去暗三和张小英所在的房间。 舒月想着进门前自己听到的只言片语,皱眉说:“算了吧。” “你不是很喜欢听这些事情吗?我都不介意,你回避什么。” 被闻鹤劝说一句,舒月就爽快地答应下来。 虽说他们在聊的事情似乎和她毫无关系,但舒月确实想多了解闻鹤一些。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两人回去的时候,暗三摘下张小英嘴里的碎布,然后又解开几根绳子。 舒月看着张小英脸上被绳子勒出来的青紫色的勒痕,再看看他单薄的小身板和暗三彪壮的体格,心想他还真是过度谨慎。 她被闻鹤拉着坐到了他身边,便听到了张小英声嘶力竭的哀嚎:“您到底需要我做些什么事情啊?只要您开口,我绝对努力完成他。” 闻鹤并未理会他杀猪般的嚎叫声与渴求,喝口茶润润嗓子后,慢悠悠地开口询问:“我刚才说到哪里了?” 暗三刚想开口,却被他一个眼神堵了回去,他心领神会地将要说出口的话都咽回去,冷漠地盯着张小英。 张小英努力回想许久,磕磕绊绊,试探地询问:“李……李成?” “你说杀人者名为李成!”他回想起闻鹤刚才说的话了。 但是李成……是谁? 衙门口的公告上只有根据目睹者的口述画出来的肖像,其余倒是没有。 而闻鹤看上去似乎对那个人也很了解。 想到他知道自己诸多事情,再想想他对李成的了解,张小英觉得这人还真是可怕,只是不知这样的人找上他究竟有何目的。 “是李成。”闻鹤见舒月干坐在他身边,将果盘推给她后,才接着说,“被屠满门的李家与他有些血缘关系,算是表亲。” “他是个文质彬彬的秀才。” 张小英回想着画像上勾勒出的肱二头肌,还有他凶巴巴的脸,觉得闻鹤和他了解到的那个人似乎不是同一个。 但他不敢打断闻鹤,只能在心里嘀咕,怀疑闻鹤的情报来源是不是出了错,说不定自己只是被瞎猫碰上死耗子,才会被他抓住。 闻鹤看出他的质疑,却没有理会,直到舒月开口询问:“秀才怎么能杀人?” 他改口解释起来:“他家在村里,实在是不方便,便借住在李家备考进士。” “借住期间和张家的大小姐有了情愫,然后张小姐被家中许给一位大人的长子。” “所以他一怒之下杀了两家人?”她皱眉说,“我怎么觉得奇奇怪怪的,为这种事情杀人实属荒谬。” “哦。”闻鹤点点头,表示自己也认可她的想法,“主要是那位长子考上了进士,用的还是他的试卷,他们新婚的时候邀请了他,醉酒后说出来的。” 不过他毕竟是官家的人,家里甚至还有护卫,他们也不熟,李成没办法再混进去,所以让他躲过一劫。 “张小姐说他有才,提议的换试卷。李家推波助澜,为讨好他们也打算牺牲李成,在他名落孙山的第一时间,废了他提笔写字的手,让他收拾铺盖走人。” 舒月沉默了。 她再也没有先前的轻视,只觉得这人可真惨。 “他在两家的水井中下了药,又花光身上所有钱请了位壮士拿斧子进去,将他们砍得稀碎。如此,大仇报了一半。” 闻鹤这些话只是在向舒月解释,一旁的张小英却也听得津津有味。 到这里,他恍然大悟,插话道:“所以被衙门通缉的人是他雇来杀人的人,实际上屠了两户人家的人是这个李成。” 他想到自己偷偷潜入张家时,确实撞见过大晚上站在水井旁的人。 那人穿着寒酸,手还发抖,夜色下他没多看,只当作是个年龄很大,走路都不稳的老下人,现在想想,那人很可能是偷偷去给张家下毒的李成。 天亮后,他们用下过毒的水梳洗做饭,然后中招,迎上他雇来的人,失去了生命。 而李成在那晚见过他,所以才知道偷东西的另有其人。 但是闻鹤为什么会这么清楚这些事情?这种事情,大概只有李成本人才会知道,但李成是个穷酸的,被人废掉双手的秀才,和闻鹤如今的形象实在不搭边。 张小英能想到的事情,舒月自然也能想到,不过她知道闻鹤在听闻此事后就对这些很感兴趣,也知道他有能力在官府之前将人救下。 这里也没有外人,闻鹤既然把这些事情告诉张小英,肯定也不会让他往外说,她索性直接询问:“李成如今被你收留了?” 闻鹤点头说:“我知道其中肯定有些阴私事情,却没想到居然会牵扯这么大,我问过李成一些政务事情,觉得他回答的不错,便将人留下。” “我已经找来大夫救治他的双手,如今还在养伤。你若想见,我可以将人喊来。” 舒月嘴角抽搐,心想闻鹤有的时候真的莫名其妙,她赶忙说:“你还是让他好好养伤吧。” 两人旁若无人的交谈下去,张小英却又忍不住开口:“这些事情和我没有什么关系啊,我只是倒霉,碰巧在那天选择去偷张家,又倒霉地被李成撞见。” 所以闻鹤费这么大力气将他抓过来,到底想做什么? 余下的事情不用他说,舒月已经帮他脑补出来。 她想去泡个澡然后歇息,便主动帮他说了句:“所以你要这人做什么?” 闻鹤在舒月这里不是一般的好说话,她一开口,他就将自己的打算全盘托出:“我需要他去顶罪。” 张小英瞬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