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李远之后,闻鹤下意识看向舒月。 但舒月表现得比他还要冷漠,似乎压根没认出这人是谁。 他心底哂笑,李远算什么东西,还值得他警惕? 只是不知道林家什么时候跟李远勾搭上,居然把曾经送他的宅院直接转赠给李远。 而李远居然也不嫌晦气,直接接受了。 李远原本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跑过来给他泄愤,却没想来的人是早该死了的闻鹤。 他打量闻鹤数眼,确认其身份后,强撑颜面向他道贺:“九千岁居然险里逃生,还真是万幸。” 闻鹤笑着询问:“是啊,很遗憾吗?我居然没死。” 李远面色更差:“不敢。” “我原以为住过来的人会姓林,没想到居然是你。”闻鹤挑眉说,“舟车劳顿,找人给我烧壶热茶送来。” 他没把李远放在眼里,摆出一副主人家的姿态,大摇大摆朝里面走去,带着舒月一同,端坐在主位上,俯视着后进门的李远。 李远被他这样对待,难免愈发气恼,却没有能力和他对抗,只能依言行事。 不过在嘱咐下人去烹茶的时候,他还压着声音嘱咐:“将此事告知公主,让她向宫内说一声。” 他口中的公主自然是他如今的未婚妻,舒月的表妹。 舒柔公主住在自己的公主府,因为与李远有了嫌隙,便直接将人撵出来。 也因为这个,不愿回到以前那种无人伺候,居住在狭小住所的李远,不假思索地接过林家递来的橄榄枝,带着隐秘的报复心理,收下闻府这份礼物。 下人匆匆离去,舒月猜出李远的打算,担忧地看向闻鹤。 昨天他还说萧立祯对她恨意未减,担忧他会做出什么事情,但现在他怎么表现得风轻云淡,似乎根本不在意那些。 闻鹤注意到舒月的视线,冲她笑了起来:“别担心。” 舒月收回视线,不再为他操心。 像闻鹤这样的人,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替他担心。 没过多久,热茶就被送过来,与之一同的还有几盘点心,添水倒茶的侍女里,还跑出一个不久前刚被舒月念叨过的熟人。 是他们离京前扔在府中不去管的蔓娘,曾被林家硬塞进府的厨娘。 舒月看了眼造型精致的点心,微微蹙眉,心想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难道是在这府上扎根了? 闻鹤的死讯传来,她就算不回到林家,也该被送去别家,怎么还在这待着? 舒月实在厌恶这人,见到蔓娘后直接冷下脸,拿起挂在腰间的水袋喝几口解渴,不去碰桌上的东西。 蔓娘自然记得舒月,毕竟她离京前给她找了许多难堪。 她看舒月如今还在落她面子,仍旧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舒姑娘,我做的点心真的不难吃,您尝尝看?” 舒月冷着脸说:“怕被下毒。” 蔓娘无助地看向闻鹤,见他根本不理会自己,只能将哀求的视线投向李远。 李远低下头不再看她,似乎也不打算为她出头。 舒月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打转,心想李远的态度似乎不对,若是寻常侍女惹得他们不快,他应该直接把人轰出去才对。 敲了敲桌面,她觉得这事有些意思,不管是真是假,她都该添一把火。 舒月想到有趣的事情,抿唇笑了起来,回头看向闻鹤。 闻鹤也没有碰桌上的东西,他惋惜地摇摇头,将视线投在坐立不安的李远身上。 “闲来无事,我们聊聊?” 李远不知他要做什么,却知道自己住在这里绝对是令他不喜,想到当初无缘无故被他挥剑相向,他就担心这人再次对他拔剑。 警惕地看着闻鹤随身携带的长剑,他端坐后询问:“您有何见解?” “和你没什么可说的。”闻鹤对他不齿,“只是想问问林家因何将此处送给你。” 李远这个驸马爷表面风光,确实惹得不少人艳羡,但以林家的人脉不可能不知道他内里草包,皇上指婚更多是因为他们父女想要恶心舒月。 被嫌弃之后,林远铁青着一张脸回答:“大概是想要拉近关系。” 闻鹤又嗤笑出声:“林家还用和你拉近关系?他们只需一个眼神示意,便足矣让你摇尾巴上前讨好。” 舒月眨眨眼,觉得李远憋屈的模样还挺好笑。 闻鹤似乎不是真心想要与他交谈,只是在膈应李远,每一句都扎在他心窝上,给予他更大的难堪。 直到皇上派人过来,闻鹤才停下挤兑李远的行为。 他看向过来传消息的太监,并未起身:“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太监曾和闻鹤公事,最清楚他的权势性情,哪怕于理不合,也不敢和他唱反调,恭敬的行礼过后,便说:“皇上请您进宫。” 闻鹤勾唇讥笑,冷声询问:“还有呢。” “皇上说……”太监看了眼与闻鹤同坐主位的姑娘,“若您身边带个女眷,让她也一同入宫。” “果然。”闻鹤摇了摇头,看向舒月,“走吧?” 舒月长叹出声:“我想歇息会儿再动身的,没想到你的住所都被人占了。” 闻鹤好脾气地冲她道歉:“是我考虑不周。” 太监从未见过闻鹤对谁这么客气,诧异地看向舒月,然后想起皇上担忧且庆幸的模样,主动揽下此事:“我有个干儿子干活还算麻利,稍后让他为您清理府中杂碎?” 闻鹤知道这是萧立祯的意思,也没拒绝,斜睨李远一眼,便说:“走吧。” 他们坐轿进宫,没过多久,李远就被赶出闻府。 在他两次将要尚公主之后,又两次被狼狈地赶出府,经历也算大起大落,格外丰富。 —— 马车未被拦下,直接驶入宫中。 看得出萧立祯最近吃了亏,又想起闻鹤的好,急于见他,让他帮忙解决如今的困境。 但他们刚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