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你还能活着,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舒月听到这个令自己厌恶的名字时,下意识紧张地看向那些在旁的下人,担心他们因而发觉自己的身份。 但很快,她就放下了警惕心。 毕竟能知道公主闺名的始终是少数,何况她已经否认了李远的话。 舒月后退几步,冷声说:“抱歉,我不知道你口中的桐影究竟是何人,但你看我的眼神让人作呕,麻烦离我远点。” 闻鹤看到她的反应,勾唇笑起来,走到了她的身后,打量李远时,眸中满是冷意:“听到了吗?别乱看。你若不想要这双眼睛,我可以帮你挖掉。” 如今闻鹤如日中天,就算在朝堂上被诸多人排挤,私底下谈论他全是贬低,但这个人确实有无法无天的底气。 就算他把李远的眼睛挖掉,也不会有任何人为他打抱不平,包括他未过门的公主妻子,以及皇帝准岳父。 他们可以用各种荒诞的理由排挤闻鹤,却不敢因他的跋扈行径问责。 李远瑟缩一下,才接着说:“抱歉,我有些失态了,但你真的很像我认识的故人。” 他在闻鹤想杀人的视线中,磨磨蹭蹭将话说完:“请问你为什么戴面具,能摘下来让我确认一眼吗?如果不是我要找的人,我立刻离开。” 大概是命运蹉跎,舒月没了之前的锐气,耐着性子接着向他解释:“我戴面具是因为早已毁容……” 但她辩解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寒光一闪,随后几寸乌发落到雪地上,李远捂着脸,哀嚎起来。 几滴血从他的指缝中流出,滴落在地上,像是雪地里盛开的点点红梅。 舒月愣神片刻,才看清闻鹤手里拿着的刀。 一把薄如蝉翼,被他握在手中仍旧在颤动的软剑。 舒月从没在他身上看到过这种武器,也不知刚才他从哪里拔出的剑。 她只听到闻鹤冷嗖嗖,带着杀意的声音,在她身旁响起:“我已经警告过你了,再有逾越,便是死期。” 李远松开了手,脸上的伤痕露了出来。 闻鹤的刀很锋利,伤口不大,但外面太冷,刚流出的血被冻成冰珠后凝固在伤口处,看上去略微吓人。 舒月面无表情地说:“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滚吧。” 李远没敢多留,很快离开了这里。 临走前,他连一句狠话都没扔下。 看到他这副模样,舒月便知,闻鹤说他曾在萧立祯面前卑躬屈膝,谄媚至极的那番话,全都是真的。 自己看错了人。 她幽幽叹息一声,随后朝正堂的屋里走去,边走边对闻鹤说:“别在外面待着,实在是太冷了,先进屋烤会儿火。” 闻鹤甩了甩剑,跟在舒月身后,走进屋内。 等舒月坐到椅子上,喝着下人为李远准备,却早已凉透的茶解渴的时候,闻鹤那把剑又不见踪影。 舒月好奇地询问:“那把剑呢?” 闻鹤解下披风扔给下人,随后走到她面前,为自己倒了杯茶。 饮过茶后,他摊开手:“自己找找?” 舒月犹豫片刻,还是安耐不住好奇心,冲他伸出手。 闻鹤看着她放到自己手中的手,捏了两下后,笑着说:“我是让你自己摸索,不是让你伸手。” “别胡闹。”顺嘴谴责一声后,她发现那些下人都已经不知所踪,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还有一个晚照,便没有太多顾虑。 她对晚照说:“你去给我烧壶热茶,我不想喝凉的。” 晚照应声离开后,她便扒着闻鹤的袖子,把手伸了进去。 袖子里有银票和印章,还有一本没看完的书。 好能塞啊,但是没有她要找的东西。 闻鹤站在她面前,似乎任她摆布,见她气馁,好心地提议:“再找找别的地方?” 舒月使坏地在他身上折腾许久,最终在他的指导下,从腰间抽出了那柄又细又薄的软剑。 缠在腰带之中,只有按下暗扣才能找到缠着布条的刀柄。 她看着这柄平平无奇,却能躲过搜身的软剑,询问:“墨家机关?你认识的能工巧匠真不少,这东西挺有意思。” 闻鹤似乎对她格外纵容,见她闹够,就将自己衣服上被弄皱的地方全都整理好,慢条斯理地说:“只是个不起眼的小玩意,你若喜欢,送你便是。” 舒月把玩着软剑,随口询问:“你不怕我哪天心情不好,挥剑向你?” “就算我实力不济,可你毕竟整日与我同床而眠,我总能找到你松懈的机会。” “首先,你既然问出这种话,就不会做出那种事情。”他停顿片刻,“其次,我敢给你,自然是有躲过去的自信,若我真蠢到命丧你手,那也是自作死。” 舒月捂住嘴,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你有时候还真的蛮有趣。” 总是会给出些异于常人的回答。 可惜是个阉人,不然她说不定会被他的风趣打动,在公主府里养个面首。 想到这茬,舒月又忍不住伤感起来,今非昔比,她早已回不到过去,想这些事情,只会自找难堪。 “李远对我没有感情,你昨晚告诉我的也应该全是真的。”她冷漠地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分析这件事情,“我猜有人让他过来打探我的情况。” “至于是谁。”她迅速排除一堆人名,最后确定了人选,“萧立祯会直接问你,其余人不至于让李远这个和我曾有瓜葛的男人前来,应该只有昨天刚巧遇见,并且不满我近况的萧雅惠会做出这种事情吧?” 就算李远什么都没有探出来,他毕竟曾是她的未婚夫,在闻鹤面前晃几圈,上上眼药,说不定就会让闻鹤对她的态度变差。 左右都不吃亏的事情,萧雅惠应该很愿意去做。 而李远,在朝堂上肆意贬低自己一次后,又甘心成为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