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自古都是冷清孤寂所在,苦命的女子们在此过完后半生。
“多谢姑娘!”李尚文接过茶杯,一口饮尽温热的茶水。
“合该我谢你才对,若不是你正好赶上,我肯定要去了半条命的。”
第一场春雨来的猝不及防,姚珠儿正收拾晾在院边的衣服,突然雷声大作,院墙被一道闪电击中,摇摇欲坠,姚珠儿吓得瘫软在地上,眼看石砖朝着自己砸过来,她能做的只有闭眼流泪。
身体被人抱起,像似弹跳了几下,姚珠儿这才睁开眼,一道亮光划过,男子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如刀凿斧刻一般,削薄的唇微微抿着,一双好看的眼睛严肃的盯着前方。
若有若无的淡淡清香残留鼻尖,姚珠儿忍不住双颊泛红。
“对不起,唐突姑娘了!”男子惊慌地把人放在了地上。
姚珠儿也摇晃的后退了几步。
雨水逐渐密集,两人的发丝都湿了一片。
“姑娘快进去,莫要染了风寒!”
“那你呢?”
“我一个男人没事的!”
“那怎么行!倒春寒还在呢!你来廊下躲躲吧!”
“姑娘!”男子脸颊也红了一小片,“姑娘名声......”
“这里是冷宫,不是宫女就是侍卫,同一个廊下有何奇怪。”
两人跑回廊下,中间隔着几个身位。
“等明日天气好了,我过来把墙堵上。”
“多谢......”
两人不再说话,淡淡的香气弥散在空气中,姚珠儿的心怦怦跳个不停,很奇怪又说不出哪里怪......
“再有几日就能修整好。”
“耽误你休息了。”
李尚文是冷宫外围巡查侍卫,人少活多,他只有午休轮班的时候才能过来。
“无事的,要是上报的话不知得等到何年何月,姑娘这里清净可不能被人闯进来。”冷宫里疯疯癫癫的女人可比正常的女人多的多。
姚珠儿抿了抿红唇,轻声“嗯”了下,若是她上报准当晚就修完。
“我得回去换班了,这个......”李尚文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
“这是什么?”
“我看姑娘眼底有些青色,是那日吓到了吗?”
姚珠儿确实吓到了,连续几晚噩梦连连,但每次都会以被眼前人救了结尾。
“这是安神香,我母亲调的,她以前给太妃们调过,效果很好的!”李尚文双手捧着纸包,眼睛看着鞋面。
“多谢。”姚珠儿接过纸包。
李尚文腼腆一笑擦了一下额头上的细汗转身就走。
“等等!”姚珠儿取出一条素白的帕子包了几块点心塞到李尚文的手里。
“你午食都没用。”
李尚文笑了笑小跑着离开了。
“姑娘,您还是不要再见那侍卫了。”嬷嬷轻缓的拍着床上并排躺着的两个孩子。
“我就是怕他看出端倪,丁嬷嬷,你看看这香!”姚珠儿不耐烦嬷嬷说教,她关在冷宫深处这间小院里已经七年多了,除了丁嬷嬷和孩子,定期看诊的医女,还有一个月见一两次的那位,李尚文是第一个能轻松说笑的人。
姚珠儿摸了摸额头,她最近很奇怪,总是胡思乱想,怨声载道,能孕育那位的子嗣是何其荣幸,怎么突然就觉得不满又寂寞了……
“这是上好的安神香,是医女送来的吗?”
“嗯!”姚珠儿随意的应付道,“我回房睡一会,孩子们醒了不用过来找我。”
“是!您晚上睡不好,正好用这安神香补个觉!”
姚珠儿回了卧房,房间布置典雅,是那位喜欢的风格,唯独没有奇珍异宝,典雅中透着一股寒酸。
点燃安神香,脱下外裳,放下幔帐,姚珠儿着中衣躺在了床上。
随着香气飘散,姚珠儿眼珠滚动进入沉沉的梦乡。
宽大的房间,轻纱飘卷,紫檀木的多宝架上摆放着精巧的红珊瑚摆件和一对温润的羊脂玉如意。
一袭青衫的男子捧着书卷轻声吟唱。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伏在男子腿上的女子甜蜜的笑着,一双玉臂亲热的揽着男子的腰。
姚珠儿这一觉睡了两个时辰,晚膳时候才懒洋洋的起身,梦中美好的画面历历在目,但男女的面容却模糊不清。
“姑娘起的迟了,快来梳妆打扮!”
姚珠儿看见两个孩子打扮的华贵讨喜,这才想起今日是那位要来的日子。
呆滞的坐在铜镜前,任由丁嬷嬷摆弄。
“乳娘!你怎么不高兴啊?今天父皇要来的!”
姚珠儿平静的面容快速龟裂,从心底涌上浓浓的怨气。
她猛地抓住小女孩的手腕。
“我说过,叫娘!”
“啊!疼!嬷嬷疼!”小女孩“呜呜”的哭了起来。
“姑娘!”丁嬷嬷掰开了姚珠儿的手,小女孩的手腕红了一片。
“小主子不哭,嬷嬷给您吹吹!”
站在角落里的小男孩眼神阴狠的瞪着姚珠儿,小拳头攥的死紧。
“你那是什么眼神?”姚珠儿几步走到男孩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