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如果愿意,那我们也不用多废话了,直接可以达成协作。”花以朝道。
钟离廷不应,“有些事还是说明白为好。不然真有万一,我落个食言而肥的名头事小,花将军岂不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若真是他日事成,我要带所有家人离开,你不能阻挠。”
“容我问一下,侯爷这个家人的范围,是包括花如?”
“月牙是我妹妹,自然要跟我走。”
钟离廷眸子微眯了眯,“那就恕我不能答应了。”
花以朝不置可否地看着他,“为了一个小丫头,你就甘心放弃唾手可得的捷径?”
他的语气十分的笃定。中容虽然如今攻占嘉平城以南的诸多多州郡,占据一定优势,但战备补给线拉的也长,以双方不相伯仲的势力,他真要固守嘉平,中容短期内未必落得着好处。
他就不信,肉都到了嘴边,凶神恶煞的饿狼会舍得轻易松口?
钟离廷微掀了下唇角,没答应,也没拒绝,反而道,“侯爷有没有想过,就算我今日真假意答应你这事,他日小花儿照样会跟着我走,侯爷能管住人,还能管住人心吗?”
他这话直接把花以朝气笑了,可还没等花以朝骂他,钟离廷便又道,“但我不打算这么做。而今周饶局势动荡,侯爷的选择也关乎未来很多人的存亡,我尊重侯爷如今的意愿,但也想请侯爷能够慎重考虑再做决定。”
花以朝冷哼,“我君臣忠义都已经抛之脑后了,你倒奢望用这不存在的道德来约束我。”
“我觉得侯爷不是薄情冷血的人。”钟离廷道。
花以朝一脸油盐不进的模样,“不用给我戴什么冠冕堂皇的高帽子,我说了,我不存在道德。”
话是如此说,但好歹是交过多次手的敌对关系,钟离廷十分了解自己这个对手。
虽然花以朝看着总是一副薄情浪荡子的形象,好像什么事都不放在眼里一般,却不是那等对人命肆意屠戮,无所顾惜的人。真要拿满城百姓性命要挟,花以朝未必不会投鼠忌器。
但是他不会这么做。话音一转,钟离廷看向了花以夕,“花将军觉得呢?”
“我觉得?”花以夕抱臂,“我觉得彼方似乎没有什么谈判的诚意,单单一点小事推三阻四。”
钟离廷摇头,虚心求教,“我纠正一点,婚姻大事不是小事。我自认功名利禄不输旁人,也非顽劣之徒,何至于让二位对于把人嫁给我如此多顾虑?”
花以夕道,“那我就直言就,将军或许很好,但绝非平淡度日的良配。”
他们顾虑太多了。
眼前人太过强势,虽说向来高嫁低娶,但花家没这个想法,他们就是宁愿让花如嫁一个身边的寻常人家,也不想把人嫁给眼前这个捉摸不透的异国人。把人嫁那么远,受了什么委屈他们都不知道。
“这是偏见,”钟离廷摇了摇头,“何以见得,和我在一起就没有平淡日子过,我又不是长在了战场上。”
花以夕随意提了一点,“世家子弟,哪个不是一妻多妾的?后宅不宁,妄谈什么平淡。”
“将军恐怕误会了。”钟离廷一双桃花眸微微弯起,俊美的眉宇间毫无掩饰,“我从未纳妾,以后也没这个打算。”
花以夕未开口,花以朝听不下去了,插口道,“你个老男人,怎么可能没有……”
钟离廷,“……”
花以朝说着,目光隐晦朝人下三路扫了一眼。
弱冠都过了,很多人这个年纪,应该娃娃都满地跑了,若是身边连个莺莺燕燕都没有,怕不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问题吧?
钟离廷从对方欲言又止的模样中猜出了什么,眉头抽了抽,“侯爷。”他郑重喊了一声,道,“若我没有料错,侯爷应该比我还稍年长些。”
所以,到底谁老了?
“……”花以朝。
钟离廷抬了抬手,话音一转道:“不过侯爷如此守身如玉,实在令人钦佩。”
花以朝冷了脸,“看来是没得谈了?”
钟离廷道,“我尊重侯爷的选择,不论侯爷决定如何,我都不会让手下殃及城中百姓。”
花以朝没再应声,冷哼一声,直接甩袖离开,“我看你能清高到几时。阿姐,我们走。”
双方看似不欢而散,钟离廷兵分两路围城,花以朝也趁机斩断了他的战备补给线。
你来我往,双方形式有些胶着。
常言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们战线拉的太长,不宜久拖,底下多方建议,钟离廷却始终没拿城外诸多周饶百姓做要挟。
他们补给线虽然被断,倒不至于立马弹尽粮绝,钟离廷兵分了两路,一路对抗花家军的骚扰,一路对嘉平城展开了新一轮强攻。
花以朝态度不明,似乎始终留了几分余地,嘉平城在风雨中飘摇,几次险些被破,周饶上下或许感受到了被围城的恐慌与威胁,惶然多日,认为翻盘无望的周饶君臣日夜多番商榷以后,忽而越过花家军送出了一封议和书。
说是议和,不如说是割据政权的降书更为贴切。但此番行径,无异于把花家军给卖了。
花以朝对此更是干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