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东小院也不算很小,隔着几棵不算茂密的大树,另一侧空旷的地面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府卫,疼的抱着伤处打滚。
还有三五个站着的,成包围的趋势围着一个只着了一身白色中衣的欣长身影,白色的衣衫微皱,零星沾染了血迹和脏污。
人微微偏头,如花花才看清,那是许辞。
眼看被好几个人包围,他看上去却没有什么露怯和紧张,甚至说还有几分轻松自如。
他抽空抬拳用手背蹭了一下唇角血渍,微微喘气道,“你们可以一起来。”
他的语气很平和,没有嚣张,也没有嘲讽,仿佛只是一个很认真的建议。
剩下几个站着的府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啐了一口,“兄弟们,这小子狠起来真是不要命,一起上!”
趴在墙头的如花花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对一也就罢了,这一个人单挑这么多训练有素的护卫?傻吗?
她还没来及思考,就看到那几个护卫都冲了上去,许辞将打头的人一个抱摔,直接扔到了后面一个人的身上。
但在许辞的动作间,一侧有人一拳砸在了他后脖颈方向,许辞偏头闪躲了一下,拳头裹挟着风声砸在了他的侧脸。
一声沉闷的响声,许辞身形微顿,随即便一肘便反击了回去。
那人被砸的有点懵,却还是有些身手在,和许辞缠斗在一起,滚在了地上,两人都没落着什么好处。
两人都滚了一身土,最终还是许辞占领了优势,将人按在了下面,劈头盖脸一通打,拳拳到肉,直将人给锤懵了。
若是她,在那人背后偷袭之际就直接一肘击出,翻身将人按倒了。
许辞打的没有什么技巧章法,和以前她所见过的那些系统化教出来的打发很不一样,更粗野直白。
打趴下所有人以后,许辞重重靠在了一旁墙上,剧烈地喘息着。
半晌,许辞似乎恢复了些体力,晃悠悠地将地上躺着的人一个个拉起来,不能走的就帮着扶回屋子。
武人切磋,不论输赢都不会动真格。
不过历经变故的许辞好像变了一些,以前他与那后爹起争执时都未曾这般动过手,今日却打了个酣畅,如花花也看了个过瘾。
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花花心底一惊,再垂眼时,就见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墙下。
“郡主看了许久了,是下不来了吗?”心底一惊,她还没来及开口,就听见许辞又道。
如花花:“……”
噎了一下,如花花才压低声道,“……你,你退一点,我从这里跳下去。”
“郡主尽管跳,我可以……”许辞想说什么,垂眸却看到了自己脏污的衣裳,他声音一顿,挪开了步子,“郡主慢些。”
如花花翻身跨过墙,抓着墙沿慢慢滑了下去,到最后一点儿,脚下一蹬,彻底落了地。
许辞的手在一侧防护性的虚扶了她一把。
如花花稳稳落地,拍了拍掌心的灰,迫不及待地说,“我如今才知道,先生原来打架如此厉害,就是……就是有点不要命了。”
许辞声音忽然变得急切起来,生怕解释晚了一般,“我平常不是这样的,今日是……”
他早已经习惯了这般的打法,此时此刻,却忽然很怕会给她留下一个粗鲁孤陋的印象。
如花花以为许辞因为伤了人紧张,便连忙解释道,“先生这样很好,我明白,以武切磋是很正常的事。他们主动挑衅,又以多欺少,先生今日就是下手重些也没什么,没有人会说什么,先生不必有顾虑。”
她以前在尉州大营时,也会与人比武切磋,不过大多点到为止。
也怪她没想到,府里的卫队都是真才实干的,像许辞这样天降下来的“关系户”,自然会有许多人不服挑衅。
不过如今许辞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了,这个问题也不是问题了。
许辞见她误解,轻叹了口气,没再多说,只掀唇浅笑道,“让郡主见笑了。”
他唇角有些挫裂的痕迹,青紫中渗了点血丝,笑起来似乎扯动了伤口,他忍不住抬手掩了一下。
如花花抬眼,才发现许辞的脸色极为不佳,脸色从内而外的发白,连两边发鬓都是亮晶晶的细汗。而且近距离看他脸上那道青红印子更触目惊心。
这么相像的一张脸,带上了伤,当真让人痛惜。
“疼吧?”也不知道许辞身上还有多少伤,如花花面上露出关切。
许辞摇了摇头,“不疼。”
“肉体凡胎哪有不疼的,就是不疼也要上药,”如花花抬步往里走,走了两步才回过头,“对了,先生住在哪间?先回房间上药吧。”
“……郡主……”
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能随随便便进外男房间。
如花花看他迟疑,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青天白日的,又没有旁的什么人。我都不怕,先生怕什么?”
见许辞还是不动,如花花拉了人一把,随口道,“走了,我又不是没有进过。”
她在军营里呆那么多年,对男女大防那些不是很在意。
又不是没进过?
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