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她家里是卖香料的吗?
也不知为何,坐了这么久,她晚上连半口水都没喝,却忽然有些内急了。
而宴席上的人们这会儿似乎都还酣饮正畅。
如花花环视了一圈,皱着一张小脸,不明白喝这么多酒水,怎么他们都不想去溷藩?
不能再多想了,这事真的越去想越急。
如花花深吸一口气,按了按小腹,越想忍住,可那种急切的感觉就越发的强烈了。
但是,席上都是男的,她又人生地不熟,问都不好意思去问。
纠结再三,如花花微蹙了下眉头,轻轻扯了扯钟离廷的袖子。
钟离廷偏头看着她。
如花花低垂着一双眸子,藏起憋红的一张小脸,低声开口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呀?”
钟离廷道:“这种宴会,怕是要喝到人倒下去了。”
“啊。”闻言,如花花小脸顿时变得白起来。
那得猴年马月去了,她觉得自己这会儿似乎都有点忍不住了。
“嗯?”看着她似乎一脸为难的模样,钟离廷微侧过身,轻缓的问道:“困了?腿疼?还是怎么了?”
听着他低低细语的声音,如花花一时觉得更急了。
这可要怎么开口阿。
她咬了咬唇,右手手指抠着案几,左手捂着小腹,案几下的双腿蜷缩着偏向一旁,从跪姿变成侧坐,“想回去……”
“你是不是……”注意到她的反常,钟离廷视线微垂,用了个宫中常用的委婉说辞,“想去更衣?”
“我不换衣服。”如花花抠案几的手指更躁动了。
为什么扯到换衣裳了,她好好的衣服也没脏,为什么要换掉?
“我是说,”钟离廷顿了顿,吐了一口气,无奈地低声道,“如厕?”
这回她听明白了。
如花花腾的一下红了脸。
可她此时也是真着急,也顾不上多羞赧,细若蚊蝇的哼了一声。
钟离廷也不再多问,抬手招来了个婢女,冲人低声吩咐了几句。
随即,很稀疏平常地对如花花说道,“去吧。”
如花花按了按肚子,拄着拐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跟着那婢女跑了。
溷藩离宴席是很有些距离的,如花花跟着那婢女在后院里弯弯绕绕走了半天才到。
巴陵郡守府上的溷藩修得很是豪华。
这间是专为女客设的。里间收拾得很干净,有备好的软垫,帐子,四周摆着香炉香袋,屏风前沉香汁,甲煎粉一应俱全。
侍候的婢女上前来要替她解绶带,如花花哪里受得了这阵仗,羞红着一张小脸将人推了出去。
终于解决完人生大事,如花花心底还在想着刚刚丢脸的事儿。有些心不在焉地转过屏风,走到洗漱架前,无意识地挽起袖子,垂眸用里面淡淡飘香的稀释沉香汁净了手,又轻车熟路地取了一旁的甲煎粉抹手。
这巴陵郡守若不是本身家底儿富裕,那定是个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
瞧瞧这偌大的庭院,没人领着估计都要迷路,还有方才在席上那些穷奢极欲的琉璃器皿,连溷藩里都装饰得鲜艳华丽,备着氏族贵胄才讲究的这些沉香汁、甲煎粉一类……
诶,不对。
想到这儿,如花花原本搽手的动作忽的一顿。
她垂下头,眸光盯着自己擦了脂膏的手。
好像用的太顺理成章了些,她为什么知道这搽手的脂膏混了甲煎粉?
印象里,她明明应该是没有见过这东西的。
难道在她走丢以前,她家里是卖香料的吗?
大概是有这个可能的。
时下重农轻商,商人多地位低下,又重利轻离别,丢个小孩官府和家里大概也不会大动干戈地找。
兀自为自己可能被遗弃这件事苦恼了一会儿,如花花才转身出去。
刚出去,如花花脚步就顿住了。
外面没人。
此时外面有些暗,但是,外面空地上,昏黄的烛火下,的确是空空如也的。
原本领她过来的婢女不知道是去哪儿了。
如花花疑惑的在四周看了一圈,依旧没找到人。
她只能凭着记忆,拄着她的拐杖,慢吞吞的去找来路。
这巴陵郡守府的庭院实在是不小,如花花在那枝繁叶茂的后院里越转越迷,偏偏连半个人影子都没见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晚宴人都去前面侍候了。
越找越气馁,如花花丢了拐杖,准备翻到墙头去看看路。
晚宴灯火辉煌的,站高点,必定一眼就看到方向了。
说干就干,她忍痛翻身一跃,这边手刚摸到墙头,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响亮的声音,“喂!哪儿来的毛贼,郡守府也敢偷?!”
有人来了。
如花花寻声回头望去,有些黑,又被影影绰绰的绿植挡住,只能看到远远的有个人影正往这边跑来。
翻身下墙,如花花慢吞吞的从地上捡起来自个儿的拐杖,准备等人过来问问路。
那人大步的跑着,远远的只看到肩膀宽阔,身材高大,跑过来时甚至带起了一阵风。
如花花见那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