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八顺星节,雪止天晴,年里积了几天的雪逐渐开始消融,军营里的事务也逐渐忙碌起来。
一大早,钟离廷便带兵出去拉练了。
正午温度开始升高,积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步融化,在军营大门一侧,如花花对着自己那逐渐消融的雪人极力填补。
卫哥哥还没看到呢。
她和哥哥堆的雪人就快化了……
一旁清扫积雪的士兵很友善的将清扫下来的积雪都堆在她旁边。
如花花仰头给了人一个灿烂的笑,“谢谢大哥哥。”
清扫积雪的士兵被她的笑容勾了神,微微愣了一下,正要说话,忽然听到远处出来得马蹄声与车轮辗轧声。
士兵拿着扫箸抬起头,第一眼看到的是远处一辆雍容华贵的马车。
说雍容华贵大概都委婉,那是一辆由三匹膘肥体壮的朱红骏马拉着的大车,一眼望去就觉得那极宽敞,周身雕琢繁复,四面镶金嵌玉,正面进处似乎不止是防风的帷幕,士兵视力还不错,透过微微扬起的帷幕,隐约看到其后还有一扇雕花半缕空的木门。
真夭寿。这般充斥着奢侈糜烂的马车得值多少钱。
士兵止不住的咋舌。
“是卫哥哥!”如花花一眼就看到了马车前方开路的卫令,欢呼着喊了一声,开心的几乎跳跃起来。
士兵再一看,这才瞧见马车前不远处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的人是他们卫少将军。
只是这马车内坐的又是谁?居然这么大派头,还能劳驾他们卫少将军亲自开路?
将军吗?他们将军也不是这么高调的人啊。
士兵内心不解,大感疑惑。
马车悠悠而来,士兵正待拉上如花花腾开路来,那边小姑娘已经欢呼着迎了上去,“卫哥哥!”
卫令打马上前,翻身下马,得意道,“小孩,这是特意在这儿门口等卫哥哥的?”
“卫哥哥,我和哥哥堆的雪……”如花花开心的拉着她往后一指,下一刻,她的声音仿佛卡在了喉咙里了一般,“雪人人……”
只见那拉车的边上一匹大马正一脚踩在了她的雪人头上,一下子将雪人踢掉了半个脑袋。
“什么?”卫令看向那个方向,垂眸问她。
如花花抿住嘴唇,不说话了。
可恶的大马,怎么能踢她和哥哥的雪人人……
一旁士兵忍不住唏嘘道:“少将军不知道,小孩早堆了这雪人,心心念念就等着卫少将军回来看,今天瞧着快化了,巴巴的在这儿填补了半天……”
卫令低低骂了一句,眼睛扫了一眼那马车,目光微微有些阴霾,但很快便收敛起来。
他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没事,卫哥哥看到了,堆的很好……”
如花花有些兴奋道,“它叫雪人人,是我和哥哥一起堆的!那个圆脑袋是哥哥帮我团出来的!”
微咬了下唇,如花花声音低了一些,“可是现在……脑袋没有了……”
卫令安抚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别不开心了,下次再下雪找卫哥哥一起堆,你哥哥不行,卫哥哥比你哥哥堆得好。”
“卫少将军,这马车里是什么人阿……”士兵欲言又止的嘀咕了一句。
马车两侧车窗都遮着浅色的绉纱,透光又隐蔽,从外面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情形。
“廷哥家里的弟弟。”卫令眼底闪过一些愤慨,咬着牙,说了一句。
“这样阿……”士兵茫然道。
少将军的弟弟?
他们少将军家到底什么家底,中容首富吗?这也太有钱了吧?
不过他们少将军那么低调,居然还有个如此奢靡的弟弟?
卫令扬了扬下巴,“先去通知营里收拾间帐篷出来,可别怠慢了贵客。”
贵客二字卫令咬着牙,几乎是从齿缝里出来的声音。
另一边,马车缓缓站稳,两侧赶车的侍卫立即跳下去,上前清理出带着少许积雪的道路。
士兵刚刚都扫过一遍了。
这个人好生讲究……
如花花用小小声与与卫令道:“……他们怎么不铺个毯子?”
卫令双手环胸,对此不置可否,“你接着看。”
话音刚落,那缕空的车门从内被推开,两个身姿窈窕的女娥掀开外层帷幕跳下马车,展平了怀里捧着的红绸,蔓延铺在地上,直至营地门前。
如花花顿时瞠目结舌了:“……好厉害……”
卫令面无表情的轻嗤了一声,“丑人多作怪。”
如花花小声问:“哥哥长得那般好,哥哥的弟弟还会丑吗?”
卫令:“龙生……我是说,不是打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自然有不同。”
原来是哥哥同父异母的弟弟。
如花花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瞪着眼睛看着马车的方向,隐隐有些好奇那到底是什么模样的一个人。
只见车门处缓缓迈下一只赤着的小脚,如今明明是寒冬时节,她裙衫底下却似乎未着寸缕,寒风刮过时,那微扬起的裙衫下隐隐露出一双细长的小腿,随着风声有东西叮咚作响。
随着声音望去,不难发现少女的右脚的脚踝处系着一条艳丽的红绳,红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