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汐,你是我的贴身婢女,有些事情,我也不想瞒你。”
沈若言现在要做的事情,是一个不小心,就会犯杀头之罪的大事。
一举一动,都得分外小心。
身份不同,注定她每一步,都要走得小心翼翼。只有这样,才能够保全自己,保护身边之人。
“侯爷不忠,对世子不闻不问。但是这个侯府,世子继承天经地义。任何人,都不能影响世子的利益。”
春汐明白,哪怕夫人不说,她也知道,如果指望侯爷的话,世子最终的命运,只有被替换。
不管是夫人还是世子,都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奴婢愿为夫人世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春汐的目光坚定,带着必死的决心,沈若言却忍不住轻笑起来:
“哪里就用你赴汤蹈火了?放心,你家主子还不至于弱成这样。”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沈若言信命,但也不信命。
命顺则信,命逆则疑——否则,她为何要重来呢?
春汐看着沈若言放松的笑容,原本紧张的心情,不知不觉也跟着松弛下来。
以前的夫人也爱笑,但是自从嫁入侯府之后,就很少在她的脸上看到如此真心的笑容。
后来夫人又开始变得爱笑起来,现在的笑容比起以前,又多了几分笃定。
让人看着,就觉得安心。
主仆二人在屋子里谈了一下午,而外面,却是天翻地覆了!
“松阳县反了!”
“起义军在松阳县造反了!”
“完了,这是又要打仗了啊……”
李清正的案子终究还是被翻了出来,重见天日。
刺客的余党,在松阳县集结江湖势力,打着为李清正申冤,清君侧的名头——造反了!
“皇帝不仁,枉顾王法,放纵贪官为所欲为,鱼肉百姓,民不聊生!”
“现有忠义之士,揭竿起义,誓要让贪官污吏以命偿命,让妖妃以血偿债,以平民愤!”
起义军头扎红巾,被称为红巾军。
整个松阳县的人,无论男女老少,全部加入了红巾军的队伍。
现在正在攻打蕃河府,蕃河府毫无防备,艰难抵抗。八百里加急的急报,不断的往盛京送去求援。
“废物!”
“一群废物!”
皇帝做梦都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松阳县令,竟然能够掀起这么大的波澜!
不就是一条命吗?
怎么就造反了呢?!
他不懂,这个李清正究竟是给松阳县的百姓们下了什么迷魂药,竟然能够让他们如此卖命——
人都死了,真相还有什么重要?
“皇上,李清正一案,让松阳县群起攻之。若是不查个明白,只怕其他地方,也会心生不满,蠢蠢欲动啊!”
秦相算是看明白了,这件事情,最开始的导火索,就是皇帝这里。
李清正的案子当初皇帝甚至都没有派人仔细调查,牵扯到林寺之后,便让人匆匆结案。
如此,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县令,秦相是不是有点过于担心了?”
林寺虽然被牵扯其中,但是他丝毫没有避嫌的意思。
“李清正的案子,人证物证俱在,有什么好交代的?无非是些刁民借机闹事,有什么大不了!”
“我看你们就是在这盛京城里待得太久了,没有见识过这些刁民,才会被他们吓住。我看不如直接派兵前去围剿,保管他们吓得不敢吭声!”
“林大人好大的威风,派兵围剿?你可知道,你要围剿的,是我大盛的百姓,皇上的子民!”
秦相义正辞严的话,怼得林寺不敢再开口。
主要还是顾忌秦相的身份,不好跟他太撕破脸,只能求助的望向皇上,希望皇帝能够给他做主。
兵部尚书从来没有觉得秦相这么顺眼过,见皇上的眼神从众人面前滑过,最后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心中咯噔一声,这是要让自己表态了!
“启禀皇上,微臣认为秦相所言,十分有道理。”
他轻咳一声,假装没有看到林寺那几乎想要喷火的目光,继续说道:
“这些百姓也是被蛊惑了,罪不至死。若是派兵围剿,怕是会真的伤了天下百姓的心。”
“如今与蒙肃的仗刚刚打完,实在不宜多生事端。”
皇帝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见兵部尚书都跟秦相站到同一个阵线了,忍住想要发火的冲动,几乎是咬着牙开口道:
“那依爱卿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理?”
郭尚书装模作样的为难了一会,“这……容臣想一想。”
百姓要反,是因为李清正被冤枉,想要解百姓的怒气,那就重新彻查李清正一案。
而且,人家指名道姓贪官妖妃……说的就是林贵妃兄妹俩——方法都给你指出来了,皇上难道看不懂吗?
郭尚书可不想当这个出头鸟,这李清正的案子究竟有何隐情,现在都还不得而知。
更何况,还牵扯到了林贵妃,谁不知道她在宫中圣宠正浓?
于是郭尚书眼珠子一转,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