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也睡不着,一脸几日又嗜睡得很。阴天雨天雪天都好,一旦到了晴天,必然嗜睡得很。你看今日这日头,亮得我眼睛睁不开。”
楚桂儿不再多语,便上去为纤袅更衣。纤袅已经眯上了眼睛,似乎马上就可以睡着一般。此时弘昼轻轻走进来,楚桂儿便识趣地退下,接下来的由弘昼接手。纤袅眯着眼睛,倒没发现换了人,只是揉着太阳穴:
“谙达,一会儿你就在外面守着,半个时辰后再叫我起来。纵使嗜睡,也实在不宜睡太久。我这身子啊,真不行。天热了,就疲惫困倦得很;天一冷,稍微在外面站一会儿,吹了点儿冷风,便头疼厉害。身上的病啊,好了又得,得了一直好不了。我唯恐过了病气给谙达,到时候谙达去王爷那里,又担心把病气给了王爷。”
“我若怕你这病气,自然不会前来。”弘昼道,“这天一冷你就手脚冰凉,被子里面跟冰窖似的。”
一听到弘昼的声音,纤袅还有些恍惚,连忙睁大眼睛,仔细端详了许久,倒有些震惊——弘昼的头上已经多了些许华发,他已经不似过去那般年轻了。
“王爷?”
“怎么,不认识了?我是苍老了一些,难道你也老眼昏花了?”弘昼问。
“王爷公务要紧,为何要到奴才这里来?”纤袅问。
“怎么,我来看看自己的福晋都不行?”弘昼道,“我又不是每日都要处理公务,忽然寻思着来看看你,怎么,受宠若惊了?”
“不是。”纤袅摇摇头,“王爷,奴才……”
“你就不想出去走走?病那么久,也总该好了。”弘昼道,“你一个人在韫袭苑,挺冷清的,不如去溢春苑跟我住?”
“奴才哪配在溢春苑住下,反而叨扰到王爷办公。”纤袅道。
“别跟我那么生分。”弘昼道,“我知道你怨我把茕儿送出去,但是皇家必须讲究这些。你放心,茕儿在你娘家过得很好。”
“以后,我还可以再看到她吗?”纤袅问。
“我向皇上禀告了此事,他恩准我可以时常去钦天监那里得到天象的观测。因此,在你去之前,我们必须挑选一个良辰吉日。”弘昼道,“我知道你舍不得茕儿,就像当时你舍不得莞儿进宫一样。”
“见一面,太难了。”纤袅忍不住眼泪,“王爷,你还记得,当时我是怎么嫁给你的吗?”
“选秀,然后先帝赐婚。”弘昼道。
“不,前面还有故事。”纤袅道,“当初,我违反宫规悄悄与我额涅相见,恰巧你喝醉了酒,便与我偶遇,当时你便想着调戏我。第二日你又去找我,硬是逼着我去了南三所,还算计了我。”
“是啊,我怎么会忘记我一眼就相中的人。”弘昼道,“我不会忘记那个唱着《西洲曲》的小姑娘。”
“我好久没有回东北了。”纤袅道,“那里可是我的故乡啊!”
“等我把手头道事情忙完了,我陪你去。”弘昼道,“小袅儿,我多希望我们可以像那些平民百姓一样,过最纯粹的生活。”
“我也希望。”纤袅叹气,“可是我不相信,王爷您愿意放弃锦衣玉食。这种话,王爷想想便是,就不要再说出来了。”
“我知道你一直在怨我。”弘昼道,“但是我希望这一切可以回到我们最初的模样。”
“大清的龙脉在于东北,我自小便在龙脉下长大。我见过长白山的春夏秋冬,不知王爷是否见过。”纤袅道,“我听闻江南烟雨蒙蒙,西域风情万种,王爷可否愿意陪我去看看?”
“若是要去江南,皇上必然会去南巡,将来有的是机会。而皇上打算在乾隆十三年去东巡,目前只告知了我,倒可以去山东看看。至于东北,我没怎么去过。我记得上一次陪你回黑龙江,发生了很多事情。”弘昼道,“也许你不记得了,但是,我希望你永远不要踏足东北。”
“可是那里是我的故乡。”纤袅叹气,“我许久没有回去过了。我希望,我可以回噶哈里……”
“你一辈子不要踏足东北,特别是黑龙江。”弘昼道,“那里天寒地冻的,你还是不要去了。更何况,那里天高地远的,你身子实在不适合长途跋涉。等我有空了,你若是非要去东北,我陪你去盛京如何?”
“等你有空,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你又哄我!”纤袅拭泪,“你一天到晚往宫里面跑,一天到晚都在皇上面前!哪里愿意陪着我!”
“别哭了,要不,我陪你先在京城周边玩一下,然后,等有空了……我看什么时候,我就带你去盛京,如何?”弘昼问。
“你就哄骗我吧!”纤袅道。
“两日,再等两日!”弘昼道,“我带你在京城好好玩一下。”
趁着弘昼暂时放松了一点儿警惕,纤袅寻思着给瑚成写封家书。然而王府戒备森严,家书可以写好,但是怎么传出去,是一个问题。因为纤袅的妥协,纤袅在王府也算是自由了,而楚桂儿也暂时回到弘昼身边。而王府的书信限制,一般是直接针对于纤袅的。而别人要寄信出去,也不过形式上的检查一下。于是纤袅即刻写信,便将信交给徐蕊蝶。
“福晋要写家书,为何不直接写给吴扎库府,而要以奴才的名义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