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江浸月死后,弘昼未能为她求到侧福晋的名分,便对纤袅心生恨意。不顾众人反对,便要让浸月与自己合葬。浸月的葬礼极其隆重,弘昼一手把持。因为哭不出眼泪来,杏雨被弘昼训斥,蕊蝶等人也被杖责。纤袅一直称病不出,弘昼便故意让小厨房克扣膳食。说来也是巧,弘昼请来做法的法师,恰好是那古难全与金可哀。
“格格福薄,香消玉殒,实在惋惜。”金可哀道,“格格前世乃天宫月出仙子,如今已还魂于天宫。”
“月出仙子?”弘昼沉思,“我终于知晓月出亭是为何人所建造。然而月出亭真正的主人却一直被禁止去那里,月出亭也不认得自己的主子。”
“月出仙子本是天宫明日将军未婚之妻,月出仙子之痴情随明日将军下凡。”古难全道,“至于愁梅仙子与月出仙子,到底明日将军会选择何人,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如你们所说,如今她是回到了天上?”弘昼道。
“对。”金可哀道,“在愁梅仙子和月出仙子之间,你会选择何人?”
弘昼沉默了。
“怅竹仙子、月出仙子已经归位,终有一日,窟涟君子、明日将军与愁梅仙子也会归位。”金可哀道。
“明日将军与窟涟君子又是何许人?”弘昼问,“还请二位法师指教。”
古难全与金可哀相视一笑,并不做回复。弘昼也猜想到是天机不可泄露,只好作罢。
夜,弘昼独自登上月出亭,残月下弦,不甚凄凉,弘昼不由得流下眼泪。他抚摸着月出亭里的乐器,抚摸着浸月最善弹的琵琶。或许浸月曾经多么希望可以上到月出亭来,然而终究没有达到。到底是高处不胜寒让她不敢接近,还是因为高处不胜寒让她不敢接近?
“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弘昼抱起琵琶,望着残月,轻轻拨动着琴弦。
这一次,琴声凄婉,再也没有过去的噪声。然而他喜悦不起来,触动琴弦,回忆着乐谱,却难弹出一首可以抒发自己情感的歌。无奈,弘昼只能为浸月作曲道:
“总角初宴,日月相逢;心比金坚,日月不见。榴花易被鸟衔去,不见日月与梅妒。汉宫长门摧弦断,月出昼回天宫寒。”
弘昼叹气,忽然将琵琶摔下月出亭。
弘昼再也不愿意听到琵琶声了。
“月儿,以后你就是我的侧福晋。纵使没有册封礼,你依旧是我的侧福晋。”弘昼道,“以后我再也不碰琵琶了,再也不弹琵琶了,再也不听琵琶了。”
纤袅听到月出亭传来的琵琶声,很是惊悚。她以为是浸月还魂,派人去查看,却被亭下的楚桂儿阻拦。一问得知,原来是弘昼在弹琵琶。纤袅感觉震惊,却无可奈何。然而命运总是捉弄人,装病倒成了真病。纤袅要请太医来看,却被弘昼制止。琅玕想到弘晳曾将刘仁心托付给乌雅府,便让刘仁心来诊脉。也说不清是好事坏事,纤袅竟有了身子。
“这可如何是好!”纤袅忧心,“万一被发现了,我便没了性命,这孩子也保不住!我是多想留住这个孩子,保住我与他唯一的血脉!”
“若留在这里,迟早会被发现的。”刘仁心道,“我目前仍在安和堂,同时受到乌雅府的扶助,也时常会去看理亲王。您最好先在乌雅府养着胎,在这里恐怕瞒不了多久。这里的太医一定会定期为您请平安脉,若是您一直推托,是会引起怀疑的。”
“如今这平安脉是请不了的,我几乎被软禁在此,没人理会我。我寻个空去乌雅府住着,和亲王也眼不见心不烦。”纤袅道。
“去乌雅府住着,先把孩子生下来。”琅玕道,“您放心,我一定一定会照顾好孩子的。”
“我相信你。”纤袅道,“我寻个空去乌雅府住,反正王爷不愿意见我,我离开也好。”
纤袅去向弘昼说明了要去乌雅府的事情。弘昼心里虽然不高兴,但是也同意了。弘昼冷漠地看着纤袅离开的背影,忙吩咐楚桂儿在乌雅府附近买一套房子,便住在里面,以便于观察时机。
纤袅不敢贸然去与弘晳相见,只能待在乌雅府里。纤袅孕吐频繁,刘仁心私下里为她调理者身子。
“您这身子虚弱,本来不宜也不该有孕,一旦有孕对自身不好。”刘仁心道,“我只能尽力为您养胎。这个孩子顺利出生、母子均安容易,只是这之后,您的身子恐怕吃不消。这是您第七次有孕,之前还小产过一次。好在之前身子调理过,虽然没有完全调理好,但是生下这个孩子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我知道,我会尽力生下他的。”纤袅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这件事情我打算亲自告诉理亲王。理亲王那里,您不要说我的事情,免得她担忧,只要为他调理好身子就行。”
“我知道。”刘仁心道,“您千万要按照我的药方按时服药,不要忧思过多。”
弘昼特意住在乌雅府附近,虽不见纤袅与琅玕出府,却时常见罕札博勒果去景山东果园。调查得知,原来他是那里的禁卫兵。弘昼自然知道那里面关的是什么人,又想起了浸月的遗书,便加深了对纤袅的怀疑。
“楚桂儿,你好好盯着那个罕札博勒果。”弘昼道,“他若是敢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