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晳一直不满雍正继位。若非雍正对他有恩且并未加害于废太子,弘晳早就举兵造反。他作为康熙皇帝最宠爱的皇孙,若非康熙皇帝担心重演靖难之役,他必定是当之无愧的皇太孙,坐上龙椅的就不是胤禛了。纵使弘历再受宠爱,但是谁也无法否定,弘晳才是康熙皇帝最宠爱的皇孙。他可以让他的阿玛再一次当上皇太子,他自己也有能力当皇帝。
可惜天不遂人愿,他终究只是混了一个和硕亲王。
“话说过来,为什么那和亲王福晋会来找哥哥呢?”弘晈问。
“那次与矜和去和亲王府,偶然与她闲谈几句。也不知道弘昼怎么想的,就是不喜欢格格。吴扎库氏因为这件事情跟和亲王闹矛盾,加之我之前劝过她几句,她就自己来了。”弘晳道,“她来了也好,这两天可以从她嘴里套些话出来。”
“不过哥哥,您还是要防着淑慎公主。”弘晈想到了什么,“您也知道,淑慎公主跟和亲王走得近,若是让她察觉到什么,我们的计划也就落空了。近几年皇上身体不太好,估计离驾崩也不远了。我阿玛和孝敬皇后先后去世,本来就把皇上打垮了。皇上要驾崩之时,就是你我最好时机。”
“换作十二年前可以,如今有秘密立储,你我若是篡位,到时候从正大光明匾后面取出来遗诏就说不清了,还会被新帝清算。况且国丧趁乱非君子所为,不如等新第帝登基,他还根基未牢之时我们动手,这几年,我们还有时间部署。我们部署的时间越长,机会就越大。况且你大哥还有弘昇被软禁,新帝登基必然会大赦天下放了他们。我们需要赶快培植亲信,加强我们的势力。”弘晳分析,“你性子还是过于毛燥,我们需要静观其变。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什么都不做,只需要了解朝中风云。皇上机警,在雍正这一朝我们切不可有什么大动作。我侍奉在御前,也了解皇上的性子。至于吴扎库氏,她可以成为很好的一颗棋子。就是看她傻得可怜,倒令我有些于心不忍。”
“哥哥,这时候可不能怜香惜玉。”弘晈道,“若是我们有一步差错,被她察觉了,我们吃不了兜着走!对她有一丝怜悯,就是对我们自己残忍。”
“罢了,我们先说眼前事。若是弘昼找到这里来,我们怎么办?”弘晳转移话题,“我也赞同你的说法,一定防着矜和。矜和三天两头地到我这里来,若是被她发现了无异于弘昼发现。”
“不如让乌郎罕济尔默氏福晋给她在郊外寻一处安置,就算被找到了,她也会为了自己的清白而隐瞒您的收留。”弘晈道,“或者就让她留在这里,假装是一个丫鬟或者格格,一般也不会有人注意。”
“那瑶莞格格怎么办?”弘晳问,“平西府可不能无缘无故多出来一个小格格。”
“这更简单了,只是……您要承受背后的谣言。”弘晈在弘晳耳边小声道,“吴扎库氏暂且不提,就说这小格格是您在外的私生女,因为她母亲的身份,只能把小格格接回来。”
“这怎么能行?”弘晳不乐意,“这根本行不通啊!就算我不管我的清白,这吴扎库氏迟早是要回去的,到时候小格格怎么办?”
“谁会去在意这些?”弘晈道,“您放心,一定不会露馅的。”
“瞒得了任何人,也瞒不了矜和。”弘晳道,“罢了,这都行不通,我和乌兰图娅商量一下。”
弘晈离开了,但是弘晳仍然在哭闹——他想不到如何处理这件棘手的事。他英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弘晳打算先去找纤袅探讨这件事,来到她的房间后,发现她正在看《满汉字清文启蒙》。纤袅见他来了,连忙道:
“我知道我不该去你书房拿书,我现在就还回去。”
“你先看吧。”弘晳翻了翻书,发现书只翻了几页,有些意外:“你还不会?”
“小时候贪玩不学,听了科尔沁福晋的话,我觉得我现在应该开始学学了。”纤袅道,“可惜我没有无师自通的能力,看了好久也不怎么看得懂。”
“我教你如何?”弘晳拿来纸笔,“??????,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听你的发音,好像是……沙琪玛?”纤袅问。
“好吧,我们要从最基础的开始,‘??????’是满洲非常出名的美食,就是你说的沙琪玛。看来你连最基础的都不会,只能靠听发音大概猜出意思。但是有很多词汇是你靠听发音听不懂的,你作为满洲贵族,却不会说满语,这是天理不容的。”弘晳深感无奈,“你要学着,必须学会。瑶莞自然会有乳娘照顾,你不必担心,但是这几天我必须给你过一下基础。”
纤袅感觉有些羞愧,自己身为一个正宗满洲人却不会说满语。平常把满语的家庭称谓弄得比谁都清楚,实际上自己就不会说几句。
“你看这些字头,单独有一种写法,在词头、词中和词尾会有各种变形,而且可能不止一种,会根据你的发音出现不同的形式。”弘晳在纸上演示,“你就照着书上的,把这几页上面的每一个抄五遍,先写习惯。先主干,后圈点。至于读音,你先看看书上怎么教的,若是对发音有疑惑可以问我。”
“还是大概可以看懂。”纤袅开始抄书,“先主干再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