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书生缓缓抬起头,冷哼一声:“知州大人,有何吩咐?” 当胡汝直看到那老书生的模样,惊得合不拢嘴。 他刚要开口,却被那老书生喝止。 “知州大人作为汉州的父母官,奸商哄抬粮价居然不管。” “粮食乃是百姓生存的根本,粮价飞涨百姓怎么活?” “你觉得你这知州称职吗?” 老书生一番话问下来,胡汝直脸上青一阵紫一阵。 汉州同知喝道:“大胆老头,怎敢对知州大人如此说话?” “知州大人已经派人去捉拿奸商!” “由不得你胡搅蛮缠!” 胡汝直伸手摆了摆制止了汉州同知。 “大人,那西市哄抬粮价的奸商抓住了!”一个衙役冲进大堂禀报。 胡汝直皱了皱眉:“带进来!” 不一会,几个衙役押着一个身穿绿色绸袍的商人进了大堂。 衙役们将那商人按在地上:“跪下!” 商人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知州大人,小人犯了什么罪啊?” “先请这老先生一旁就坐。”胡汝直对身旁的衙役说道。 衙役搬了一个椅子给老书生,搀扶着老书生坐下。 不过看到胡汝直如此礼遇那老书生,整个大堂上的人都是充满疑惑。 一个告状的老书生而已,用得着这样吗? “下跪何人?”胡汝直一拍界方。 那商人忙是回话:“小人汉州粮商梁实多!” “名字倒是不错。”胡汝直冷哼一声。 听到胡汝直如是说,那梁实多一喜:“小的祖祖辈辈就是经营粮食生意的。” “我爷爷为了让我财运亨通,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谁问你这些有的没的了?”汉州同知喝道。 胡汝直也轻咳了几声:“说说吧,为何要哄抬粮价?” “大人冤枉啊!我没有哄抬粮价!”梁实多一脸委屈。 “还敢狡辩,你若没有哄抬粮价,这位老先生会来告你吗?”胡汝直指着梁实多道。 梁实多看了看那老书生,疑惑的问:“他谁啊?为何他说的话就一定是真的?” 不就是一个老书生吗? 凭什么他说啥就是啥? 梁实多有些想不通。 胡汝直重重的一拍界方:“你还敢狡辩?” “这位老先生……他……” 胡汝直顿了一顿:“那个,他一脸正气,看上去就是德高望重之人。” “他怎么会说你坏话?” “你为何哄抬粮价,如实招来!” 梁实多一愣,他看了看那老书生。 为何他就看不出那老头一身正气,也看不出他德高望重? 老书生却是把头别向一边,根本不看他。 梁实多迟疑了一会:“大人,小的确实在以高于市价的价格收购粮食。” “就说你是哄抬,你还不错承认!”胡汝直哼了一声。 梁实多拱了拱手:“但小的绝不是哄抬粮价,是在官府规定的限价范围内。” 自从胡汝直管理汉州以来,他给汉州很多东西都定了价格。 特别是粮食、布匹等等直接关系到百姓生活的。 例如粮食,胡汝直规定三百到五百文一石。 有了这个浮动范围,粮食的价格就不会太离谱。 他不担心粮商们集体涨价到五百文吗? 事实是没有人敢随便涨到五百文。 汉州有专门的物价机关来抽查这些关键货物的价格。 若是价格过高,官府就会干预。 胡汝直皱了皱眉:“你说说,你现在是什么价格?” 梁实多认真回答:“四百五十文一石。” “你这还不算哄抬?目前市面上大多数粮食价格都是三百文。”胡汝直冷冷地回应。 梁实多叹了口气:“若不是这个价格,我便没法完成任务了。” “任务?”胡汝直疑惑地问。 还没等梁实多回答,大堂外一个声音略带哭腔地喊道:“大人手下留情啊!” “不要抓梁实多!” 这时,只见一人疯狂地冲了过来。 衙役们上前阻拦都被他逃脱。 那人上了大堂便是扑通跪倒,伏在地上。 “大人,这梁实多是因为我才高价收粮食的!” 胡汝直哦了一声:“哦?那你又是为了什么?” “我家主子让我来汉州收粮食,我们需要大量的粮食!”那人声音颤抖着说。 需要大量的粮食? 不会是有人想要谋反吧? 除了谋反和赈灾,胡汝直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需要那么多粮食。 “你的主子是谁?要那么多粮食作甚?”胡汝直厉声问。 “你给本官抬起头来!” 胡汝直发现那人从进了大堂就一直低着头,而且也没有报过姓名。 那人这才慌忙抬起头:“我的主子……” “咦,县尊?” “大胆!胡大人是汉州知州,不是县令!”汉州同知冷冷说道。 胡汝直看清了那人的容貌后也是一惊:“高主簿?” 那堂下跪着的可不就是他的老部下,洪山县主簿高秀禾吗? 高秀禾颤声回答:“正是下官!” 汉州同知有些搞不懂了,他小声问胡汝直:“大人,您认识他?” 胡汝直点了点头:“高主簿,你怎么来汉州了?” 据他所知,高秀禾现在应该还在河岔村改造才对。 高秀禾激动地说:“我是奉了杨爵爷的命令前来收粮食的。” 杨陌和胡汝直什么关系? 相信抬出杨陌来,胡汝直一定放手。 “杨爵爷?他要这么多粮食作甚?”胡汝直听到是杨陌,放心了许多。 高秀禾激动地说:“他要收粮食给西北边军运过去!” “听说西北边军现在没了朝廷的粮饷,已经快撑不住了!” “所以爵爷派我来找梁实多,多收点粮食给西北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