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厌白知道燕修宸为何出手这么狠辣,虽然听不到他说了什么,但他猜得到。
只是即便这样,他心里的疙瘩,也是无法解开。
“你们……还有什么人,在什么地方?”燕修宸从对方身体里拔出短刀,冷眼扫过,缓缓起身。
这人自然是说不出什么了,若不是被亲卫一左一右强行拽着,怕是已经不行了。
九夜见状,朝其他几人喝道,“说,否则你们的下场更惨!”
几人埋着头,不开口,燕修宸也不耐烦了,从后腰拔出匕首,抬手刺在了面前那人的眼睛里。
“啊……”对方终于叫出了声,但也有气无力,很快便瘫软下来,倒在了地上。
九夜见状,凑了过去。
查看过后,朝燕修宸摇头,“还有一口气。”
“所有人,挖眼,削舌,砍掉双腿,给本王吊在西城门……”
“桑国扶耶族,潜入大燕者,以此为例。”
言罢,燕修宸拿着双刀过来,递给九寒之后,便扯过顾厌白的手臂扬长而去。
等顾厌白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拉到了西厢房外。
“天快亮了,回去睡觉。”燕修宸轻喝了一声,推开了房门。
顾厌白看着转身的燕修宸,突然开口。
“扶耶的人杀我,是想以我的命,挑拨加剧大燕和桑国的矛盾和战火,好坐收渔翁之利”
燕修宸没有回头,低声附和着,“我知道。”
顾厌白看着燕修宸的背影,握着玉笛的手,暗暗覆在了身后,瞳色瞬间冷了下去。
寅时三刻,万物静寂。
顾厌白凭着轻功了得,悄然出府,一身黑色锦衣,赶到了水街寂静无声的木船里。
船篷里漆黑一片,只听见有人朝他低声叩拜。
“参见泽恩亲王!亲王安康万寿。”
顾厌白面色清冷,在只有微微月光的船篷里,显得更加阴森。
“安康?万寿?”顾厌白冷哼一声,随手一巴掌甩了过去。
“扶耶人是如何进京的,王是要你们来保护本王,不是让你们给本王收尸的。”
对方闻声,立刻双膝跪地,“臣下万死,摄政王府守卫森严,我等无法近身相护。”
“我们在大燕的探子,并未收到任何扶耶人入京的消息。”
“想来,是有人帮他们,若非如此,扶耶人不可能逃得过京刑司的耳目和我们的暗探。”
顾厌白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阴沉沉的看了过去,“起来。”
“是,多谢亲王。”
“三件事,第一,传讯给王,大燕出兵主帅,乃是屡获战功的姜家。”
“姜如海耿直忠勇,不可硬碰硬,可借大燕强兵之势,除掉扶耶,有机会,生擒姜如海和姜青屿。”
“是,亲王,臣下谨记。”
顾厌白冷眼扫过,转身坐在了船篷下的木桌边。
“第二,通知沈卓奇,姜家父子出京后,立刻对姜倾梧动手,胜败无所谓,脱身为上。”
“是,臣下明白。”
“第三,找到那个暗中帮扶耶,想除掉我的人。”
说着,顾厌白缓缓端起桌上的茶杯,眸光狠厉,声音低沉。
“帮扶耶的人,必然是大燕高位之臣,想让本王死的人……在大燕,可不多……”
翌日一早,西城门处,人头攒动。
城中百姓纷纷驻足,触目之余,惶恐震惊。
一旁的告示牌,贴了王府的告示,众人围在前面,传来各种细碎的声音。
“扶耶族?听说是桑国的叛臣割据一方的南部,自称一脉。”
“一直想要一统桑国,这桑国和咱们打仗,他们跑来行刺摄政王,这是什么意思。”
“冒充桑国人行刺摄政王,好让咱们和桑国大打出手,坐收渔翁之利呗。”
“这个扶耶,比桑国更可恨,听说,他们那里的人嗜血残暴,杀人不眨眼呢。”
“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人群里,姜倾梧看着血淋淋的尸体和告示,耳边听着高一声低一声的议论,转身匆匆而去。
“姑娘,咱们去见殿下吗?这是您昨日回来之后发生的事吗?”
“不去见他了,他应该没事。”姜倾梧附和着。
想起顾厌白昨日和她说的那些话,心里也明白了什么。
那些扶耶的人,闯入王府行刺……
恐怕不是为了刺杀燕修宸,而是为了杀顾厌白,否则也不会落得惨烈的下场。
“姑娘,这殿下为什么要将那顾厌白留在王府里,奴婢瞧着也不像是对待犯人那样啊……”
姜倾梧回过神来,转头看了看挽月,暗暗叹了口气。
“也许有愧吧,但我觉得真相,并非只是那样的……”姜倾梧若有所思的喃喃着,一时晃了神。
转头看挽月的时候,挽月正一脸迷茫的看着她。
“该你问的问,不该你问的,别问,很多事,我都还是一头雾水呢。”
姜倾梧轻喝着,正要上马车的时候,远处传来小六子的喊声。
“姑娘……”小六子骑着马,匆匆忙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