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今日在避难所中有人告发大公子,还称是受了二公子您的挑拨?”
杜齐岳露出一脸无奈,回应道:“是啊!父王为此事大发雷霆,责令我彻查。此事若处理不当,我也会受到牵连,我正为此事发愁呢!”
陆藤川皱眉,“如此说来,此事并非杜公子所为?”
“这怎么可能!难道陆将军看不出来,这分明是杜青泽给我设下的圈套吗?”说着杜齐岳无奈地苦笑起来。
其实陆藤川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如果此事真是杜齐岳指使,那他也未免太过粗心,怎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可若此事并非他所为,他的手下又为何会以身犯险?难道真的被杜青泽收买了?
他正思考着,忽然听到杜齐岳说道:“陆将军不也被他摆了一道吗?”
提起此事,陆藤川的火气瞬间涌上心头。
“你不提也罢,一提我就来气!真不知道那两个蠢货是怎么想的,没事往杜青泽那里凑合什么?这不是明摆着送上门让人宰杀吗!”
他嘴上虽这么说着,眼睛却未停止观察杜齐岳,将他每个细微的表情都尽收眼底。
陆藤川此次主动宴请杜齐岳,正是为了查明此事。
他这一次完全是被人陷害,可他无法确定设局之人究竟是谁。
然而,杜齐岳在赴宴之前已做好万全准备,并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那将军还是仔细调查一番为好,世间哪有这么多巧合之事!不过,我也不相信杜青泽会在父王的眼皮子底下耍这种手段。”
“这个连环计的确高明,先是利用你的人设计了一场调包案,再故意放出风声引我的人注意,最后将你我都拉下了水!”
“可是,正因为这个计策过于巧妙,才会让人一眼便看出其中的不简单。父王是如此聪慧之人,又怎会容忍这种卑劣的手段?”
“那我定然要好好查查!”
陆藤川并没有因为杜齐岳的这番说辞便打消疑虑,不过他也没有为难杜齐岳,酒足饭饱之后便放他离去了。
杜齐岳出了将军府却越想越不对。
他赴这场宴席本身并不具备多少的危险,真正的危险是赴完这场宴的后果。
无论是哪一方的势力肯定以为自己同陆藤川结盟了,这将对自己十分不利,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北境王对他的疑虑本来就没有打消。
他拿出了那个小瓷瓶,苦笑道:“看来还是要把你用上。”
说罢,他便径直朝王宫而去。
而此时的北境王已经接到了暗影卫的汇报。
“慧才女是已经发现了热贴有问题后才转移到了避难所里,大公子还特意派了两个人跟着她一起完成。”
杜晃点了点头,“将计就计,看来他也成熟了,学会了隐忍,那二公子那边有什么动静!”
“是!”
暗影卫才刚一动弹,门外便来报,“二公子来!”
“他来的倒是快,我且听他如何辩解!”
而杜齐岳在进殿之前便将瓷瓶里的药拿出来吃了。
杜齐岳从殿门口走到堂上,每一步都走得艰难,如母亲所言。
一步头晕,二步目眩,三步摇晃,四步发颤,五步腿软,六步心慌,七步气短。
待走到杜晃面前时,他已脸色铁青,呼吸困难,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
“父王……”杜齐岳勉力开口。
杜晃原本打算兴师问罪,见杜齐岳脸色苍白如纸,身形摇摇欲坠,似有不妥,心中不禁一软。
但他也知道杜齐岳刚从陆藤川的府上过来,便怒道:“怎么?陆将军家的酒就这么好喝吗?”
杜齐岳闻言,立刻道:“儿臣并未饮酒,儿臣从进了殿前便觉身体不适。”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儿臣本是来向父王汇报案件进展的,却突然被陆将军叫去赴宴,儿臣不好推辞,这才耽搁了。”
“或许是那熊掌儿臣无法消受吧!”他无奈地笑了笑,自我解嘲道。
杜晃对他的解释并不在意,而是直接问道:“那你调查得如何了?”
杜齐岳低头道:“那两人确是儿臣手下,是儿臣平日里管教不严,才让他们做出此等卑劣之事,儿臣愿受惩罚!”
“至于那两个自作主张的人,儿臣已经将他们关押起来,听凭父王发落。”
“确实该罚,你就到避难所当着百姓的面,给你大哥道个歉吧!”
杜齐岳听了,不由一愣,这个处罚可真是杀人诛心啊!
如今民众对杜青泽的呼声极高,自己当众道歉,不就等于承认自己失德了吗?
不过他还有后手,倒也不惧。
可只是他这略一沉吟间,杜晃便已经发难,“怎的?你可是不愿?”
杜齐岳忙道:“儿臣这就去!”
他便起身向殿外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十步,十一步,十二步……
杜齐岳默数着,这已经是他服下“百步穿肠”后的第十九步,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僵硬。
他咬着牙迈出第二十步,然后“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由于他还并未走出去多远,杜晃自是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