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很多时候,一个“快”字就足以纵横天下。
继而就是剑山不可思议的力量。
强横,霸道,不可披靡。
每一次挥剑,看似是轻飘飘的,如风中柳絮,
实际上却携裹千万钧可怕力道,即使一座低矮的山丘,挨上这样一剑,只怕也要崩塌。
唤作其他一品高手,就算能接住这一剑,只怕肉身也要崩溃。
“罢手吧,你非我对手。”
玉连城手持断剑,摇了摇头。
年轻宦官再强,难道还能强过大雪会一战的王仙芝不成。
“此乃离阳自绝前路,与人无关,没必要给它殉葬。像你这样的高手,飞升得道,进入天门也是易如反掌。”
若是有两座大阵压制,年轻宦官还有一线机会。
但钦天监已毁,没了那大阵的压制,玉连城的战力可谓源源不断。
反观年轻宦官,他不可能持续爆发下去。一旦将两百年来存储的龙气消耗一空,那他将陷入虚弱之中。
而那时,离死不远。
年轻宦官恢复温和,他笑着摇了摇头:“因为离阳强盛而依附,因离阳衰弱而脱逃。我虽是活了两百多年的无根之人,但脸皮还没有那么厚。”
玉连城道:“为了活命,有时候脸皮可以厚一点。”
年轻宦官笑道:“这话倒也没错,只是我若退让了,让你还剑成功,离阳衰败,估计我也活不了多久。所以……我决定最后还是搏一搏。”
年轻宦官抬头看向墨云密布的天空,一挥衣袖,乌云渐散,有阳光垂泄而下,照在他脸上,似喃喃自语道。
“徐骁、张巨鹿、曹长卿,还有早些年已被以往的离阳前朝老人,其实都是一种人,我都不喜欢。但们心自问,不喜欢的原因,竟是羡慕他们。”
“不是羡慕他们的荣华富贵,不是羡慕他们名满天下,而是他们都去做了自己想做的事,并有为之付出一切的勇气,哪怕是自己的性命,虽九死尤未悔。在我眼中,他们是君子,风雨凄凄,风雨潇潇,风雨如晦,既见君子……”
年轻宦官回神来,微笑的看着慕容桐皇:“这一次,让我来做一次君子。”
话语落下,一股磅礴浩瀚,近乎无边无际的气机从他身上升腾而起,融入离阳气运之中。
而原本的年轻宦官则是迅速苍老,光滑紧致的匹夫变得枯瘦蜡黄,透出几分腐朽之气。乌黑的长发,也如同干枯褐黄的杂草。始终挺直的腰,不知不觉间有些句偻。唯有那一双眼睛,依旧漆黑而深邃,只是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紧接着。
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有一道道长虹从天空坠落而下。
落在玉连城身前,将他团团围住。
而这些长虹之中,是一道道气机不俗的人影。
放眼望去,大多都极为眼熟。
有白衣兵圣陈芝豹,有春秋名将顾剑棠、有青衣曹长卿、有白衣洛阳、有桃花剑神邓太阿……一尊尊、一列列决定高手浮现在玉连城面前。
不但有当朝在世高手,还有不少已故的春秋高手,譬如西蜀剑皇,又譬如魂魄一分为三的王仙芝。
而当最后一道长虹落下,即使是玉连城眼皮也是一跳。
——双魁慕容桐皇。
“这些人,都是我这些年见过的高手,也都来过太安城。当然,有的人来时,它还叫遂安城。”
年轻宦官,不,更准确的说是年迈宦官已有些站不稳身子,盘膝坐在地上,语气越发衰弱:“他被我记住了,也被离阳气运记住了。我将自身气运溶于离阳气运中,再将他们从某个时刻的烙印取出来。”
“他们都是由离阳气运汇聚而成,持续不了多久,而且也没有巅峰水准。但你也要小心,因为每一个都是世间绝顶高手,不好对付,尤其是那叫慕容桐皇的家伙。”
似乎是觉得让慕容桐皇对付慕容桐皇有些好笑,年迈宦官呵呵笑了笑,又忍不住咳嗽两声,他的气息已宛如风中残烛,随时都要熄灭。
“慕容盟主,你在徽山一人独战天下高手,威风得很。今天,再让你威风一回。一人独战春秋至祥符元年高手。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玉连城掌中无名断剑斜指地面,手腕一转,战意迸发如火山,咧嘴一笑。
“来。”
……
今日早朝退散后,
年轻天子先是召见了上阴学宫大祭酒兼国师齐阳龙,之后又让司礼监掌印太监将左散骑常侍陈望唤来。
陈望是北凉人。
不过和晋三郎那种北凉人不一样,在关于北凉的事上,陈望很少发话,保持缄默。即使是有,也是不偏不倚,绝不为荣华富贵,做谄媚小人。
故而当初入京科考,即使文章不俗,才华横溢,也名落孙山。
后来因为种种缘故,才被年轻天子看重,步步高升,最后跻身与朝堂之上。
“朕知道,庙堂之外有个江湖,尤其是这易百年来,黄龙士将春秋八国残余气运导入江湖后,十分精彩,顶尖高手多如春笋。早些年有青衫仗剑李淳罡,后来有武帝城王仙芝无敌天下一甲子,然后就是那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