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也在看着玉连城:“你可是破碎虚空而来?”
玉连城摇头:“我自有我的方法,到时你第十五剑成,你我决斗之时,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燕十三道:“你为何要助我?”
玉连城饮了一口酒,缓缓道:“观看别人破碎而去,对我来说,亦是前所未有的体验,或许能对我的武学有所精进。”
“破碎虚空?”燕十三念着这个词,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那苍老的面容上,忽然焕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光彩,枯木一样的躯体中有了一丝生机:“无论如何,我总算是有了一个前进的方向,不是么?”
他已察觉到自己将要完成第十五剑了。
而完成第十五剑不久,他自己也将死亡。
这本就是天地不容的一剑,在刺出这一剑的那一刻,天地都将会剥夺他的生命力。更何况,他已能察觉到,自己无法控制“第十五种变化”,而他又不能放出这一条毒龙。
所以,一旦创出第十五剑,他第一个要杀死的人,就是他自己。
这是一种很可悲的宿命。
而现在,玉连城的一席话,却像是透过层层乌云,射下一缕阳光。
玉连城举杯,笑道:“燕兄,祝你早日完成第十五剑,破碎而去。”
燕十三也举杯,微笑道:“借你吉言。”
当
两个酒杯相碰,两人将酒杯一饮而尽,看了看对方,却不由花花大笑,有种欣逢自己的笑意。
从这一天开始,玉连城每日都待在船舱外,看着远处坐在草炉边的燕十三。
而至于燕十三,他大部分的时间同样是静坐在草炉前,仿佛是在发呆,但他的面上已没有了一丝表情。
七年前的燕十三是风流多情、好酒如命的浪子,也时常一怒而杀人。
就算与昨日与玉连城饮酒的的燕十三,人虽已苍老,却也豪迈万分,而常人所有的激动、愤怒、恐惧等情绪,他同样也有。
但当燕十三坐在草炉边上时,他就已将人世间的一切感情的抛弃,人世间一切的情绪也统统不存在。
燕十三曾教导过铁开诚学习夺命十三剑,铁开诚也对燕十三充满了尊敬之意,但当他和谢晓峰谈起燕十三时,却只有四个字做评价:“他不是人!”
只要是人就会有感情。
但燕十三已没有。
他进入了“无人、无我、无忘、无意”的状态,默默等待第十五剑中“神”的到来。
没有人知道这“神”什么时候会到来,就像没有人知道“死亡”什么时候会降临。
但玉连城知道,已不远了。
一天、两天、三天
时间渐渐过去。
而等到第九天时,燕十三忽然拿起了刀和木棍,又开始削剑。
当剑成的那一刻,燕十三又已使出夺命十三剑。
很快,第十四种变化已使了出来,所有的变化都已走到尽头。
可就在这时,死亡枯寂,充满杀气的世界中,忽然一道电光划过。
划破的当然不是电光。
是剑光。
在剑光刺出的那一刹那,剑尖忽然又泛起了一阵奇异的震动。
震动一起,炉火忽然熄灭。
剑锋虽然是在震动,可方圆四周的一切却都已静止。
绝对静止。
就连一直在河山不停摇荡的轻舟,也完全静止。
就连船下的流水,也已完全停止。
如果说第十四剑已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绝杀一剑。
那么第十五剑,就像是从地狱中刺出的索命之间,带着最为深沉的黑暗与死亡,吞并一切的生机。
时间任何一切在这一剑面前,都将走到尽头。
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容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字,一个很简单的字死。
流水干枯,变化穷尽,生命终结,万物灭亡。
这才是“夺命十三剑”真正的精粹。
而当刺出这一刻时,木剑再次化作齑粉,而燕十三面上的皱纹又添加了不少。无论在谁看来,此时的他都已是行将就木的老人。
但这老人却也仿佛化作了一柄神剑,剑气冲霄,那锋锐的剑意,足以令天下任何人都为之侧目,为之动容。
“恭喜你,你终于练成了惊天泣地的第十五剑。”玉连城不知何时已出现在燕十三身旁,拊掌称叹:“只凭这一剑,谢晓峰已绝不是你的对手。”
“谢晓峰不是我的对手,那么你呢?”燕十三将那锐利逼人的目光看向玉连城:“玉连城!”
他的声音很苍老,很冰冷。现在他还处于“物我两忘,绝情绝义”的状态。
“谁知道呢?”玉连城耸了耸肩。
实话实说,在面对这一剑时,他并没有必胜的把握,甚至可能死在这一剑下。可就如面对“小李飞刀”一样,他有法子让燕十三完全使不出这一剑就已毙命。
“既然不知道,不如让我们来一决胜负。”燕十三那苍老的面容,忽然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战意。他渴望用夺命十三剑和玉连城这样的高手交手,他也渴望着破碎虚空,进入一片更宽阔的天地。
玉连城摇头笑道:“三日之后吧,你今天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