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的赏花宴如期而至,明珠的肚子到底也还是没能消下去,她穿了广袖襦裙、外罩了褙子,既盖住了她的肚子还显得更加华贵。随着各府显贵陆续的登门,大宴开幕。
叶家也来了,除了叶文成还有叶老夫人和出了嫁叶文成妹妹叶绿芜。叶绿芜嫁给了叶文成同期的乌姓举人,因叶文成的举荐,乌举人如今是翰林院里的一个六品翰林。小小的翰林夫人是没有资格参加公主的赏花宴,公主对叶家自是格外关照的。
齐家也来了,齐家本就是世家名门,齐瑄的父亲曾是太傅,母亲又是琅琊王氏的嫡女。齐瑄携妻带着三子一女参加宴会,最小的女儿已有十岁了。
镇南侯府收到了邀帖,却没出席,原是镇南侯府暂无女眷在京,更重要的原因是明珠在宫宴对叶冰澜起的龌龊,实在让镇南侯府没法原谅。
“母亲,听说明珠公主在民间寻得一棵半人高的珊瑚树,今日要在宴会中展示呢?”叶绿芜搀着也老夫人在花园的穿廊里溜达着闲聊。
“明珠公主府上的赏花宴是皇都头筹,今日老身也要好好看看珊瑚树长什么样!”叶老夫人笑眯眯地拍着叶绿芜的手回应着。
坐在亭子里齐瑄的之妻王氏正和孟相夫人品茶,孟相与宇文阔同岁,今年也是六十有二,但因宇文阔平时练武,显得更年轻些罢了。孟相夫人也是五十八九的年纪了,被尊称孟老夫人。
“孟老夫人觉得这茶如何?”王氏笑问着。
“我岁数大了,品不出什么味了,婉婷说好就是好吧。”孟老夫人叫着王氏闺名,可见两人亲密程度。
“今年花开的比往年盛了一些,公主府这花倒是精心布置了。说起珊瑚树,妾记得镇南侯府的珊瑚树才是顶顶的绝品吧。”王婉婷浅笑地说。
两家有点年纪的女眷频频点头,“还真是,那年老镇南候平定西川,先帝特意赏赐的呢”。
“是啊,我就记得那株珊瑚树上还有夜明珠,到了晚上还亮着。”
“可不,那天赏花宴先帝和当今太后还参加了,当时孟相还曾吟诗一首呢。”
“咱们都老了,提的都是以前的事了”孟老夫人笑嘲道。
“母亲,那后来呢?那棵珊瑚树呢?还在镇南侯府吗?”齐瑄的小女儿抬头问着王婉婷。
“随着宇文小姐嫁入叶府了,当年镇南侯府的嫁妆单子可是给了皇都不小的震撼,一品武侯、百年世家的积累可不容小觑,当年不是传一句话吗?‘别人是十里红妆,宇文嫣是百里红妆’”孟相的大儿媳接话道。
“百里?真的吗?”齐小姐惊讶地问。
“你这孩子,倒是个爱打听的”孟老夫人拉了拉齐小姐的手笑着说,“外人传的,难免夸张不可都信,二十里却真真实实的有。”
在亭子下溜达的叶氏母女当场石化。
什么!宇文嫣嫁妆里还有她们娘俩没搜刮到的吗?就是叶绿芜出嫁的嫁妆里九成都是宇文嫣嫁妆里的,无论是金银还是字画,只要她们娘俩开口,宇文嫣肯定奉上,可她们俩不知道珊瑚有树啊。
叶老夫人心里比叶绿芜更憋屈,刚成婚的时候叶文成还是个小小的六品知事,家里是个两进小院,宇文嫣大量的嫁妆存在了庄子上。后来随着叶文成的升迁,宅子越换越大,从宇文嫣的嫁妆里拿出来的东西也多了起来,但到底嫁妆是怎样的情况,她也不是很清楚,原因很简单,她不懂。
叶文成一心只读圣贤书,并不会经营,而她虽是个秀才之女,可终归是乡下的穷秀才。在叶老夫人的认知里,银票、地契才应该好好攥在手里,铺子她不太敢碰,怕生意做赔了。
叶绿芜想起:成婚后,宇文嫣曾让人换了一套斗彩雕花的餐具,叶老夫人在饭桌上说,这碗又小又薄,拿在手里都没个手劲,自此之后,再也没看到过那套餐具。
而她们俩更不知道是,在宇文戟进皇都的当天,庄子就被赤羽军的兵士看护了,宇文嫣的嫁妆不是叶文成可以染指的。
开宴后,分男女各席。明珠公主携女眷们在花园用膳,男宾则在前院里水榭用膳。坐在主位上的明珠,频频举杯,平时胀气的肚子今日格外舒服,晨起出恭的时候排了气,还让她觉得肚子小了一些。
因为宇文嫣的去世,让明珠心情大好,所以对今年的赏花宴下了重金,不光新栽了一些名贵的树种,还采买了不少外省花卉,满园春色盎然。宾客们看的开心,自然又要吹捧几句,说的明珠兴奋不已。
宴会进行至午后,明珠已有醉意,便邀众人前往望水亭观赏珊瑚树。钱嬷嬷搀她着她,生怕她因醉酒而失态。叶绿芜因宇文嫣嫁妆一事甚为郁闷,在宴上多喝几杯,此刻也醉了,因想着明珠与叶文成的关系,特意大胆起来,走到明珠身边。
“公主府上的花,真是好看,怕是只有仙界才有啊。”叶绿芜讨好地夸着。
明珠睨了她一眼,笑道:“乌夫人喜欢哪些,我差人送你府上。”
“妾身谢公主殿下。”叶绿芜已有醉意,礼行的不伦不类,让钱嬷嬷很是瞧不起。
因男宾的水榭离望水亭近,待明珠公主携众女眷款款走来时,男宾已在望水亭落座一会儿了。明珠在亭侧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