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芸与凊葳不敢怠慢,忙向嘉懿行礼,“请太子妃大安。”
“妹妹和三弟妹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谢太子妃。”
“三弟妹,听闻你的贴身内侍莲心,因被误认为盗窃阮妃的五福如意,而被施以杖刑,可是伤得很重?”
“劳皇嫂慰问,倒是不重,只是怕年前不便行动了。”
“听说弟妹还护着莲心了,不知你可有受伤?”
见嘉懿不依不饶问起来,凊葳急着解释道:“原是臣妾疏忽,害得凌芸代人受罪。”
嘉懿莫名一笑,“说来本宫倒是也有责任的,东宫之内,妹妹丢了东西,我竟毫不知情,还要劳烦阮御侍亲自上门提点,到底是有些说不过去的。”话音未落,便看凌芸向凊葳投去惊诧的目光。
为避开凌芸的眼神,凊葳即刻低头,对嘉懿躬身行礼,“实在是臣妾的过错,本不想因这等小事打扰姐姐,所以便私下去了宫正司报案,可最终还是要仰仗姐姐,请塔娜郡主出面帮衬。”
凌芸一时还未想明白嘉懿的话里有话,不想兆雪嫣突然接话,让凌芸转移了对凊葳的注意力。
“说来还是塔娜郡主没有经验,处理得太过心急了,见了如意,不拿人到宫正司仔细审问,直接上了大刑,这不是打睿王和弟妹的脸吗?
若是细查起五福如意来,我倒是也有的,各宫皆是父皇所赐同样式的,不好分辨的。只是睿王倒是宠爱莲心,竟舍得赏赐这般贵重之物,也难怪弟妹会主动为他讨莲心了。”
凊葳看兆雪嫣的脸上挂着与嘉懿如出一辙的滴水不漏的微笑,便觉得满心不安。她与凌芸此刻的心思是一样的,一个主动上阮家提亲被拒的女子,而今一跃做了当今豫郡王景昱的王妃,实在是不能小觑。
她们,一样的,让人难以捉摸。
凊葳整理心事,急转话题,装傻道:“哎哟哟,刚才在母后宫里没细瞅,豫王妃这身衣裙上绣的是二乔吧。”
兆雪嫣低头陪笑道:“阮妃好眼力,正是二乔呢。”
见兆雪嫣一副讨好的模样,凌芸不经意间一瞥,只看嘉懿低眼轻笑,顺势伸出右手将左手腕上的银钏藏于舒袖之内。
凌芸并未多想,紧接着转念在旁应和,“能与姚黄、魏紫、欧碧、赵粉四品比肩的,便只有二乔了。”
闻声,嘉懿突然抬头对凌芸说道:“素闻三弟妹擅长侍弄花草,只是时下怕是不得见了。”
凌芸会意,含笑一问,“不知皇嫂喜欢什么花?”
嘉懿不假思索,脱口便道:“洋华。”
“是呀,臣妾也很喜欢,”兆雪嫣接着附和一句,“少见又不可轻得的白色沙华最是珍贵了。”
一听此话,凌芸的笑凝在嘴角,凊葳倒是依旧莞尔,而嘉懿别过眼,睨着路旁结满果实的紫薇,悠悠道:“此花盛放于夏末秋初,今年已是无缘了。”
说着嘉懿满眼期待的看着凌芸,颇为恭谦地询问道:“听说三弟妹的外祖家在东都有一个庄园,里面培育了各色稀有珍贵的花草药材,不知可有种植洋华?”
这话问得凌芸莫名所以,但又不得不陪笑道:“若皇嫂不嫌弃,来年让臣妾从羲家替您和二嫂各请一株来可好?”
“请、既然沙华是羲家私有,不好麻烦。”虽然兆雪嫣的话锋转得很快,但她脸上一晃拂过的尴尬是那虚心一笑所难掩去的。
嘉懿顺势对凌芸笑道:“洋华最具佛性,我等若虔诚一心,必得佛祖庇佑成全。那么,就有劳三弟妹了。”
兆雪嫣紧随嘉懿之后向凌芸致谢,“那就先谢过三弟妹了。”
嘉懿转眼笑对凊葳,“妹妹难得见三弟妹,你们姊妹先聊着,我就先回宫了。”
凌芸、凊葳闻声,忙欠身行礼以示感谢,恭送嘉懿,“太子妃慢走。”待嘉懿离开,却看兆雪嫣竟仍在原地出神。
“豫王妃?”凊葳试探着唤了一声。
只见兆雪嫣蓦然回过神来,讷讷道:“我宫中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看凌芸痴望着兆雪嫣匆匆离去的背影,凊葳忍不住打趣道:“虽然兆雪嫣是丹城第一美女,但在这佳丽如云的紫微宫里,她并非还是拔头筹的。
我倒觉得,她的容貌有些小家子气,她还老是爱端着架子,那可没太子妃来的大气自然,即使太子妃长得并不出众,但她的优雅仪态是含在骨子里的。
就算是瞧不上人,她仅是不露声色地用眼神表达,不会叫旁人从面上轻易看出来的......你再看她,倒是跟苑嘉一样喜欢挑地沟,她......”
不想自己说了半天,凌芸依旧两眼直直地盯着万字桥上的兆雪嫣一行人,凊葳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喂,兆雪嫣就那么好看吗?”
凌芸回过神,听见凊葳调侃自己,随口道:“没有。”
“那你发什么呆?”
凌芸自顾自地纳闷道:“并不少见的啊......”
“什么?”
“大姐,你知道洋华吧?”
“知道啊。”
“我觉得,兆雪嫣她不懂花,不,确切地说,她压根就不知道太子妃说的洋华是什么花。”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