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跑到书画缸前,抽出一副画来,展开一看题字是瘦金体,落印“翰文”,又是一副画,题字是颜体,印着“翰文”,接下来的每一幅都是“翰文”。
一进门,就看一个卷轴从西间的地上滚出来,景明暗叫糟糕,也顾不上他那些心爱的字画,一箭步冲到书房,只看凌芸两袖挽着,两手叉腰,朝他抿嘴一笑,“您可回来了,三殿下。”
秋菊和福祐面面相觑,迟疑了一秒后,开始飞速捡起满地的书画,然后直接抱着它们溜之大吉。
“嘿嘿嘿,好姐姐,你都知道啦!”
“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芸抬手朝景明丢去一副画,兴师问罪道:“我哥给景昕画的五毒图怎么在你手里呢?”
“我说皇姐转手送我了你信吗?”
“你放屁!”凌芸上前朝景明膝盖狠踹了一脚,气哄哄地径直往暖阁走。
景明一手扔下画,紧着跟在凌芸身后,哀求道:“好姐姐我错了,我不该诓你的。”
“你们还真是亲姐弟呀,耍得我团团转,当我真傻,好欺负是吧。”
景明一把将凌芸揽在怀里,“不敢不敢,万万不敢,好姐姐你最聪明了。”
“滚啊!”
凌芸挣扎着推开他,心想自己在这里住着有些日子了,来来回回地在屋子里走,竟然从来没有抬头往上瞅一眼。
难耐心中委屈,眼泪不争气地汹涌而出,一屁股坐在榻上,语无伦次道:“当我非你不可似的,我是阮家的女儿,这满靖都的王公子弟有意于我的遍地都是,竟要你这般羞辱我,倒不如给我和离书放我回家去。”
“哎呀这可使不得,你不是非我不可,我却是非你不可呀,那些王公子弟们哪有几个像我一样是真心想娶你的,全部都是看上镇国公府的权力罢了。”
“哪里就非我不可了,你不是有你的饶乐郡主吗,你不也是看上我家的地位吗,真是劳您布这么大个局还特地开间书斋,当真犯不上如此大费周章,原是我不配!”
“书斋是父皇赏我的产业啊,我九岁的时候就有了,根本就不是特意为你开的啊,我只是雇了人看管,平时倒腾些名人字画而已。”
“都这时候你还骗我,你个皇子还需要自己赚钱?”
“哎哟好姐姐,我们姐弟几个在天市宫都有铺面的,而且南郊是我叫皇姐诓你去的。”
“我看纯粹是你做贼心虚,拿景昕忽悠我,你不说我还忘了,你在她出事的时候还跑去南郊鬼混。”
“哎呀我真的没有啊,我真的是去查案啊。”
“编,接着编,头一遭听说查案还要去添香阁那种地方的。”
“我真的绝无半句假话,我要是骗你我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话音未落,凌芸一箭步冲上去捂住景明的嘴,斥道:“你别老说这种胡话!”
景明顺势抱住凌芸,厚着脸皮哄道:“舍不得我死啊!”
凌芸仍是噘着嘴不愿意理他,手肘用力撞了景明肚子一下,“你起开啊!”
景明一手捂着肚子,急得直跺脚,吭叽道:“哎哟,我的好姐姐,你究竟要怎样才肯信我啊。”
“空口无凭,有本事是你拿出证据证人来啊!”
“你那个四弟弟就是证人啊,可他嘴里也没有个正经话啊!”说着景明心上一计,突然不怀好意地朝凌芸走去,“看来只有我自证清白了。”
“你、你做什么?你严肃些!我生气呢!”
凌芸刚想退步,就被景明拉进怀里,眼前一黑,瞬间大脑一片空白,情难自已。
福祐和秋菊坐在牡丹堂后抱厦的坐凳楣子上,一人稳稳拿着一端的画轴,另一个人仔细从另一端慢慢地卷起,忽然听不见明居里吵架的声音,一时间连这院里的风声都没了。
福祐忍不住咧嘴偷笑,秋菊瞧在眼里,心里也是高兴,可嘴上还是说他,“别光顾着笑,把画拿住了,小心殿下发现你给弄坏了,又要罚你抄书。”
福祐并不怕秋菊,仍是一副嬉皮笑脸,“本来也不是我弄的,殿下才不会罚我嘞。”
“难不成是我弄的?”
“那分明是......”
看秋菊抬头瞪他,一手夺去刚好卷完的画,转瞬又朝他挑眉一笑,唬得福祐将后面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瞧福祐一脸憋屈,有口难言,秋菊抿嘴忍笑,低头一边拿了另一幅画,一边塞在他手里,故意打趣他,“就是你!”
低头看凌芸红着脸靠在自己怀里,景明意犹未尽,试探道:“不生气了?”
凌芸故作矫情,“生气!”
“那现在方便了吧。”
“什么方便啊?”
“有件大事还没办呢。”
“什么大事啊?”
“自然是真的把你娶到手啊!”
被景明扑倒在暖阁里,凌芸才明白过来,“臭流氓,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占我便宜。”
“还不方便啊。”
“不方便。”
“不对呀,都半个月了,你是不是身子出毛病了,我去找叶邈来给你看看。”
见景明立马起身,作势要往外走,凌芸紧忙爬起来拦他,嗔